經典視角｜文念中師事張叔平　難忘為《春光乍洩》手繪一盒維他奶

文念中講起個火鍋鐵爐，王家衛跟張叔平的堅持都不一樣。(葉志明　攝)

由金像獎最佳藝術指導獲得者文念中主演，許鞍華記錄片《好好拍電影》，公映以來一直叫好，觀眾們看畢，連帶編劇的經歷也感興趣。文念中於90二十世紀初出道，後來有機會跟殿堂級藝術指導張叔平（阿叔）當助理，參予王家衛的影片攝製，是影片人最夢寐以求的工作機會。

當阿叔正想停止攝製去更換時，編劇王家衛則表示能拍。「其實整個[]拍攝過程，導演很少在現場對美術或服裝表示不接受，只要阿叔說可以便拍得，但今次是導演說可以阿叔說不行，還堅持想照拍，於是阿叔最後好嬲地離開現場。」儘管最終那場戲都版刪除，但足見二人的堅持和執著，這亦是拍戲最基本的要求。

儘管都是大鐵爐，但原來煙囪的長短及寬窄都有地域分野。「當時王家衛制片聯絡了一家尖沙咀餐廳，借到那個爐來拍攝，而我只是負責接收這個爐並放到現場，殊不知阿叔一望到便好勞氣，覺得這個爐並不合適。」儘管同樣是老式鐵爐，但眼前的煙囪較為肥矮，而阿叔第一印象中年輕時用的，煙囪是又窄又長，他不滿意文念中拿了一個不及格的爐來。

追隨阿叔6年間，參予過《墮落天使》（1995）、《春光乍洩》（1997）《花樣年華》（2000）製作，當中有很多難忘經歷及實戰經驗，終生受用。

時間返回1996年去到阿根挺拍《春光乍洩》，由於一大早曉得要身在異地工作，事先準備功夫都做到足，但冷不防王家衛一個「獨特」要求，即時考起文念中。「當時副導演跟我說，明天要安排一包維他奶。我立即反問︰『吓！這裡是阿根廷啊！』但對方就輕描淡寫地說︰『畫出來吧！』」身為藝術助理，決不可說︰「點畫呀？」他們身在這工作崗位，便要去化解那個問題，正當一臉茫然前夕，幸運地有位燈光大姐，帶了包維他檸檬茶來阿根挺，這就變為他的救命符。

王家衛想以一盒維他奶，帶出澳門人的身分。（《春光乍洩》片花）

除了《春光乍洩》，另一個難忘經歷來自1999年攝製的《花樣年華》，而此次更見證王家衛與張叔平這對好拍擋，我們對工作執著而擦出的火花，更令阿叔憤然返回。「[]有場戲講梁朝偉打邊爐，阿叔跟王家衛都是上海人，上海人食的火鍋跟廣東人是不同，就連大家心目中的鐵鍋外貌亦不一樣。」

文念中︰「有問導演可否轉用檸檬茶，他說一定要維他奶，於是只好憑記憶畫出來，依稀記得維他奶的包裝是白色底，藍色品牌漸變字，然後就憑手上『維他』兩個字照抄，然後自己作埋個『奶』字，結果畫出來大家都覺得好似，最終都有拍出來，但亦cut掉了。」只不過王家衛並非要刁難我們，只不過維他奶的發生是要代表一個澳門人身分。「那場戲是梁朝偉拎住包維他奶，在阿根廷乘地鐵遇上張國榮，然後大家意會到都是香港人。」那份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就從一盒維他奶淡淡的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