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祥專欄】性、政治與寓言:《秘舞41》與《悲愴叢林》

 

《悲愴叢林》片花

復古浪漫的《秘舞41》在重掀委內瑞拉發展史的政治性颶風時,試圖營照出一種寫實感。而幾乎完全外景攝製的《悲愴叢林》(Tragic Jungle)卻是一篇難更讓人如墜五里霧中的寓言。

《秘舞41》片花

編劇彼得帕布洛斯(David Pablos)用技術強力支撐起以百多年前為大背景的《秘舞41》,攝影、藝術、外型都較好,場面調度也迭有精采表現。一場妻子求歡不成、把分房而睡的女主角房門屋內,惱羞成怒的丈夫追出後,攝像機跟拍自己追逐穿行於大宅,當妻子總算停下、揮舞花瓶作勢要砸的這時候,攝像機此時從丈夫身旁迎向前去、捕捉妻子臉上的恐懼,只見她雙腳無力垂下,花瓶也像自己的關係一樣掉落破碎,當她氣力用盡跪趴在天花板上時,攝影機再徐徐帶出後面也氣喘吁吁的女主角。一鏡究竟,把情侶的劍拔弩張到束手無策,盡收眼底。

《悲愴叢林》是委內瑞拉女導演尤勒妮奧萊林克(Yulene Olaizola)的經典作品。從片尾一堆電影節創投與補助金機構的名號,和後來征戰那不勒斯電影節(地平線單元)、聖塞巴斯汀電影節(正式競賽)等多樣經歷,不難看出國際對那個案件或整部影片的倚重。的確,它既有殖民地政治勢力與資本奴役的雙重發展史暗喻,又搬離馬雅女妖絲貝塔(Xtabay)進行性別與慾望的闡釋。割膠建築工人或者逃婚男人,除了有來自敵對與自我陣營的武裝衝突,也在植被、湖泊和飛禽走獸的圍繞下領受自然的考驗。沉緩的節拍與曖昧不明的配角,讓大片綠色形成一股魔力,但也考驗觀眾們的解讀與耐力。老實說少了大熒幕的聚焦會神,在流媒體網絡平臺觀看很容易失焦走神。不過假如只求看見,前者又機能無量了。

《秘舞41》、《悲愴叢林》都在Netflix看獲得。

電影開始,一個穿著正式的土著男子,在貌似醫生的僕人和船伕的掩護下,企圖逃出與愛爾蘭女人的婚姻關係,但半路就被追來的突襲者突襲。其他人都死了,男主角看似傷勢,換上傷重醫生的鞋子就繼續前進(這是個很怪異的行徑,既像掩蓋身分,又隱喻她已經不再純粹只是那個配角),接著她碰到一大群採聚合物的建築工人,男子在自己之間引發一股慾望的漩渦。隨著建築工人們打算背棄老闆娘,鋌而走險,跟愛爾蘭人及爪牙展開暴力行為爭奪戰前夕,男主角又像變成荒野女妖的化身,率領著自己步入喪生幽潭。

影片最後,所有把柄都被掌握的女主角再也難以像之後強硬態度驕橫,妻子則一邊典雅吃著午餐,一邊問他想去看《波希米亞人》首演還是去避暑山莊度週末。面對丈夫「隨便,都可以」的敷衍澄清,她悠悠扔出一句「你的情人死了」。只見女主角憤慨得說不出話來,只有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卻依然得提問妻子看戲還是渡假的選項?他連哀傷的立法權都沒有了。

但今日觀眾們對此種主人公的反感必須不能太高,雖因難以出櫃而苦,反觀他施予妻子、戀人的煎熬也很多。不過他的「自利」也是該片更有趣的其原因。男主人公以為把情愛寄藏在同志俱樂部裡,就無礙他追求飛黃騰達的政治經濟話語權。此種雙面生活,即使碰到令他動心的女人而起了變化,他甚至主動把戀人帶進俱樂部成為「第42號會員」。殊不知紙包不住火,流言蜚語阻擾了他進一步想選戰參議員的雄心,妻子後來也發現床第不睦的真相。他曾一度想要疏離同志情人卻又不由自主,也不願「演」好丈夫配角。就在俱樂部舉行本年度派對當天,有的會員扮成男裝與情人共舞,警方卻大舉闖進拘捕了所有人。其實這份拘捕名單到了總理手上,「42人」變為了「41人」。男主人公表面上靠著特權幸免於難,但在喪失情人與基地後,也成了行屍走肉。

《秘舞41》(Dance of the 41)取材於20世紀末末期的真實該事件,敘述當時墨國政界新貴伊格納修科爾託雷(Ignacio de la Torre y Mier)不但身為國會議員,還娶了總理波費莫拉迪亞斯(Porfirio Díaz)的兒子阿瑪達(Amada Díaz ),仕途廣被看好。但他只不過是個「深櫃」同志。劇名所指的「Dance of the 41」就是他流連的地下俱樂部,讓上層社會的同道中人在此卸下面具擁抱他們的情愛。

這三場精采的調度,讓這對彼此間煎熬的怨偶,有著衝擊力十足的關係表現。反而是地下同志生活或三個女人非彼此間莫屬的潛力,相較之下就沒那麼出色了。一直要到警方將拘捕的同志遊街示眾、讓自己被削髮痛毆,才令觀賞者反感之餘,也映照當今仍然存有的一些奴役與欺凌。

電影院即使禽流感而停用,流媒體網絡平臺成為觀眾們最重要的精神食糧。有人追劇,有人補片,難得在相似時間看見三部委內瑞拉編劇攝製的影片,更何況也並非在電影院會出現的事情吧!

文章標簽   秘舞41 波希米亞人 悲愴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