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 《路边野餐》

 

■一個長鏡頭

生活是什么?是永不停息,永遠往前行走,身旁的只是走過了的景色。

老陳最後找出了花和尚,老陳判刑十二年,跟花和尚息息相關,他獲釋花和尚已不在本地,侄子遇難,最後在花和尚這兒才找出。花和尚的女兒死了,老陳是被花和尚叫去鬥毆才進的拘留所。花和尚不願意讓老陳偷走侄子,他已經鬢髮蒼蒼,還能活多久?他用兩輛三輪車跟老歪買的孩子,他須要小孩陪伴。老陳拿了花和尚給孩子買的幼兒干涉儀,他在干涉儀裡看到侄子是健康活潑的。

■三首馬路上詩

這是人生路當中的老年路,此外,還有老陳的中年路,藍調隊和衛衛、洋洋、張夕的青年路,和老陳侄兒衛衛的幼兒路,該片中有三個衛衛。

很多影片看完之後會看第二遍,《路边野餐》就是這種。很多影片看完之後覺得好,想說出來體會,但是很難說出來,《路边野餐》就是如此。

一個42兩分鐘的長鏡頭沒有剪接,一口氣相連接42兩分鐘。從接客的摩的開始,新的人物在這裡登場,接客的小夥兒衛衛(餘世學出演),坐車的小姑娘洋洋(郭月出演),還有該片的主角老陳(陳永忠出演)。老陳來那兒是要找三個人:一個是他侄兒,他哥哥不知道把侄兒丟哪兒了;一個是吹蘆笙的苗人。老陳是鄉村醫師,和他一同開醫院的老年女醫師,託他帶兩張相片、一件襯衫、一盒錄音帶給他們的老情人,吹蘆笙的苗人。

三首詩出自於哪裡?出自於老陳的臥室裡。老陳臥室裡的小桌上擺了四樣東西,都擠著的,不擠著周圍有空餘的是三兩本書,三兩本書疊一同壓著。書一看就是六七十時代出的這些書,封面沒有素描,只有原文和作者名。作者名看不清楚,可能將是陳昇,就是他他們的名字。原文很清楚,《路边野餐》。

肖 斌

“揹著手/在溫帶的酒吧/門口吹風。晚了就坐下/看輕盈的閃電。”影片裡散文的上場形式是老陳用凱里話讀出來的,並非朗讀的飛揚跋扈為誰雄,並非舞臺上的催人淚下我為先,而是平平淡淡,隨著山野起伏而行走,這是老陳第二首的第二節。

張夕和洋洋看他跟鄉間樂團跳舞:“夕陽照著我的小茉莉,小茉莉/海風吹著她的發,她的發/我和她在湖邊奔跑,她說她要找尋小貝殼……”由於是長鏡頭,都只有一次演出機會,老陳似乎不適宜跳舞,他緊張,左手垂下在打拍子,雙眼閉著。即使如此,他還是很多地方要不唱錯詞、要不沒跟上拍子。但這種又什麼樣?真實,極為真實。

最終老陳到了鎮遠。他拿著干涉儀看見了他們侄兒,把相片、錄音帶給了老女醫生老情人的女兒,那件襯衫他穿著。

這裡是蕩麥,老陳從凱里走進了蕩麥,而蕩麥的洋洋要去凱里,他和她等於一來一往,我來你這兒了,你要去我那裡。洋洋穿著白T恤、黃上衣,長髮的她很迷人。老陳穿著黑襯衫去理髮店剪指甲,他看中了理髮店小姑娘,剪完指甲他把幫老女醫生帶的花襯衫披上了,披上花襯衫的他唱《小茉莉》,送給才剛認識、細頭髮的理髮店小姑娘張夕。老陳的老公死了,他老公的名字也叫張夕,長的模樣就張夕的模樣。

第三首:“沒有了音樂創作就退化嘴巴/沒有了教法就攻滅燭火。像返回誤會照相術的二十世紀/你攝入我的心靈。沒有了剃刀就封鎖詞彙/沒有了腎臟卻活了十二年。”

老陳哥哥老歪和老陳是同母異父,老陳自己的女兒衛衛被車撞死了,老母親臨死前不放心哥哥的女兒,要求老陳幫忙照料。老歪一點都不討厭老陳,雙親的新房子給了老陳而沒有給他。他們的娘是生了老陳後,帶著老陳改嫁凱里的。嫁凱里後有了老歪,娘照料老歪虧待了老陳,而且逝世時覺得對不起那個大女兒,把新房子留給他。無論你怎么看娘,娘心底有一杆秤,娘處事是依照她心底的那桿秤來做的。而且對娘,千萬別有怨言。

老女醫生天天在醫院裡給患者開藥、打點滴,吹著爛電扇,但她抽屜裡,卻整整齊齊地放著要給自己老情人的三樣東西:相片、襯衫、錄音帶。無論你看見的老人家有多老,無論他們(她們)有多寵愛自己的侄子外甥,請認同他們(她們)為自己保留在內心深處的男女情感,這情感從不會隨著年齡快速增長而消亡。

■五段人生路

哪個影片敢用這么多的散文?尤其是敢用新詩,但便是那些詩,便是四川民族特色的山川湖泊,搖搖晃晃的火車裡明明暗自變幻的光,三輪車跑在鄉間,誦讀《凯里导游手册》的洋洋開著裁縫店,老陳穿上老女醫生當初給她老情人買的、一次還沒被沿著的花襯衫、給張夕唱他在獄中惟一學會的歌《小茉莉》,還有畫出來的鐘擺,即使旅客列車行進而時光倒流……《路边野餐》讓我看見的是鏡頭:散文和鮮花花開的田野、和蔥蘢的山道,和高架橋中的旅客列車,和書桌上的小說集,和人生路,和雞毛蒜皮一同肩並肩,跟著編劇畢贛走回來了,又走過去。

文章標簽   路邊野餐 小茉莉 凱里導遊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