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友：《霸王别姬》中，陳凱歌對女性配角間的關係表達曖昧不清

編劇陳凱歌（左三）為張學友（左一）、鞏俐（左二）講戲

在本次的課堂演講中，張學友就“《霸王别姬》的結局”“三個主人公之間的關係”“同性戀者配角的詮釋”等話題進行了真摯精細的講訴，並與同學們進行了專訪溝通交流。

而且蝶衣的死，總括來說有四個其原因：第二是虞姬性格執著，要死在霸王面前。故事情節中，蝶衣只不過就是虞姬，虞姬也就是蝶衣，兩人的宿命是相互影疊的。“霸王”既已無用武之地，與霸王演對手戲的“她”—虞姬，是再也不能苟延其情的了，故死也要死在霸王面前。

第二，年華老去，蝶衣不能接受，選擇自殺未遂，即使他曾經是那么芳華絕代而又傾倒一切眾生過。由此可見，主人公二人的情感根本無法踏進“霸王別姬”那個成語的命運，而且影片的結局讓它迴歸原來的成語，是最合理和最具戲劇化的處理。

菊仙、段小樓、程蝶衣

我與張豐毅一直著眼於三個配角之間的情感經濟發展，特別是蝶衣對師哥情感的變化：由起初蝶衣對師哥的愛慕；至中段師哥愛上菊仙，蝶衣仍固執地愛戀著師哥；到末段，蝶衣年華老去，不復當年，但是與此同去的，還有他與師哥的一段情感。

第三，蝶衣想以自殺未遂來順利完成原著故事情節的情節。蝶衣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他鐘愛舞臺上那種熱烈生動的表演，也只有舞臺上與師哥合演“霸王別姬”時，他就可以遂其願望與師哥成為真正的兩對。舞臺是蝶衣實現其夢想的地方。而且當蝶衣察覺在現實生活裡，他與師哥沒有了以往那種親密的感覺時，他寧願選擇以虞姬的配角來完結他的心靈，做一場真正的“霸王別姬”。

十多年後我接演《霸王别姬》整部影片，便能完全把他們放開了，我以為一個女演員必須義無反顧，為他們所詮釋的配角締造心靈，如此女演員即可穿行於相同的心靈，亦讓配角真實而鮮明地活起來。

但是，在女演員張學友認為，在陳凱歌的封神之作《霸王别姬》中，編劇陳凱歌卻對“程蝶衣”與“段小樓”這三個女性配角之間的關係，有著曖昧不清的觀點與表達。

《霸王别姬》這影片的結局很弔詭，比起原著的結局相差甚多——原著是另一個“虞姬”菊仙死了，霸王段小樓“渡江”南來澳門，幾十年後重遇年邁的蝶衣，洗盡鉛華的兩人在澡堂裡肉帛相逢，只是自己都老了，一切曖昧的、似是而非的感情都淡了。

再者，在我們理解中的“別（虞）姬”程蝶衣，是一個有夢想的“男子”，“她”熱愛舞臺上那種熱烈生動的詮釋，也只有在舞臺上，“她”才有最真實的心靈。而且，讓“她”死在舞臺上，是最合理，也是最具戲劇化的處理。

影片《霸王别姬》結局，兩人戲樓重聚

《光影的来处》內文

張學友 DIRECTUBE導筒

張豐毅在同性戀者詮釋的表現上，也很避忌。比如影片有一場摟腰戲，張豐毅被我抱著腰時，卻緊張得全身在發抖！

《霸王别姬》的結局處理

個人來說，我接演一個配角，一定會預先挑選出好，也搞好了心理準備，在攝製時因此有最投入的詮釋。只不過，早些年無線電視節目已要殺青電視節目版的《霸王别姬》，自己邀請我出演程蝶衣，我考慮了好久，總算還是辭讓了.

至於影片，則大刀闊斧地刪了南來澳門這一筆，只交待出演“虞姬”的程蝶衣在臺上自刎，而“霸王”段小樓喊了一句那個“男子”在現實生活裡的小名，爾後臉上浮現一抹充滿著驚悚的笑，一切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