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忍受一個我不認識的爸爸

 

熒幕上的病人父親,常常被視作家庭倫理道德悲劇的導因,最出人意表的當屬希區柯克影片《惊魂记》裡這位,妄想型殺人狂諾爾曼的亡母,雖然從來沒有亮相,其陰影卻足以讓下一代變身魔頭。故事情節絕非製作者信口捏造——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社會環境裡,英國的精神疾病治療師或多或少都會把感情或精神障礙歸咎於患者父親的做為,甚至發明了一個新名詞“抑鬱症爸爸”,特指抑鬱症患者常有一個高傲、恐懼、完美主義、控制狂的父親。在賈靜雯、林嘉欣出演的父親頭上,多少也有相似的情緒因子。

費蘭特也說,她後來甚至要忍受雙重身分的重壓:做為一個沒有分量的兒子,要承擔起一個強大父親的身分。影片裡的單薄男孩們,也便是在與宿命的纏鬥之中,向著一個強大的男性蛻變。

現在上看,讓以父親為代表的原生家庭來背鍋,並無法化解所有問題,換言之,爸爸病了,該怎么辦?《瀑布》和《美国女孩》裡的兒子們,家庭變故時正處於青春期,甫一現身都是尤其桀驁的姿態,幾乎全站在父親的對立面。這種的母子關係堪稱十分普遍,有如“熱那亞三部曲”的作者埃萊娜·費蘭特所言,按她身為兒子的實戰經驗,父親強大的力量絕對非凡,要么學會去接受她,要么可能會陷於病態。影片裡的孩子們最終選擇後者,這始終是一種積極主動的立場,如你所見,《瀑布》裡賈靜雯的兒子,雖然高聲控告,“為什么我要去忍受一個我不認識的爸爸?”但轉身扛起了照料父親的重任,好似一夜長大。

華語電影又多了一對非典型母子代表。《瀑布》裡的賈靜雯母子和《美国女孩》裡的林嘉欣母子,都生活在禽流感大氣候與家庭小氣候的重壓之下,都有人到中年與青春少艾的代際武裝衝突,三部影片也幾乎同時面世,觀照母子們在故事情節裡的遭受,一窺中國式家庭今時的浮沉起落,暴裂無聲,卻仍有一束光照進去。

媒體人 長鳳新

而且我們也能理解,為什么電影中的父親都是患上重症的人設:賈靜雯演的爸爸,即使失業與婚姻關係問題成為妄想症精神病人,林嘉欣演的爸爸罹患乳腺癌,各自的家庭因而籠罩著厚實壓抑的情緒陰影,有如《瀑布》裡那面修理大廈時遮擋的巨型藍布,憑空將人隔離在逼仄的天地裡。賈靜雯時常發作,衝入風雨中迷失街頭,林嘉欣經常在剋制與不安之間遊走,情緒爆發時甚至大打出手,她們的病態與原先的容顏形成強烈反差,女演員們也奉獻了影帝級水平的演出,要么讓人瞬間代入,要么看得兀自心驚。

來源:新聞晨報 作者:長鳳新

文章標簽   瀑布 驚魂記 美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