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怨》影評人:孤兒院中孤兒怨

 

孤兒院中孤兒願,孤兒願後孤兒怨。

然,絕非所有的懸疑片都是《孤儿怨》。僅僅依靠視覺和感官上的衝擊,對於人類文明心靈的演化、靈魂的磨練並無益處。而向深處發掘,《孤儿怨》血腥外衣下只不過裹挾著“愛”這種宏大永恆且神聖的話題,這種的暖色調無疑中和了電影的冷色調。

原來我們兜兜轉轉,都困在“愛”的牢籠中如繭而生。也許愛的原意,是理解,是用熱忱的心去溶化心靈中的堅冰。

問題出在她他們的內心深處。

影片《孤儿怨》

艾斯特追求虛幻真愛藉此尋求他們缺失的愛,其他人又何嘗並非這種,誤認為愛是能遷移的?戴安娜是另一種典型。因過分酗酒以致當時尚在母胎中的麥克斯天生聾啞,她對麥克斯近乎瘋狂的保護,似是在為當年的過失埋單;而去孤兒院收養艾斯特,是意欲放置對死於其腹的傑西卡的愛慕與惋惜;她更將未出生的傑西卡化身為鮮活的玫瑰花植於家裡,艾斯特才會摘下這血淋淋的玫瑰以此威脅戴安娜。她們兩都誤認為愛是能被填補的。

陰森刺骨的配樂、令人窒息的攝製表現手法和毫不忌諱的恐怖場景,配合以伊莎貝拉天才般的唱功,共同送出整部“視聽盛宴”。

而且我們也很難說清艾克斯對於戴安娜的感情。即使交疊時空裡,艾克斯與戴安娜分別扮演著受害人與施害者的配角。戴安娜永遠在填補這些業已喪失的愛,這反倒刺痛了艾克斯被剝奪了愛、不得不依靠他們來找尋愛的心。這也許能夠解釋為什麼艾克斯將戴安娜視作他們的第二敵方。

也許我們能探求一下艾克斯的動機。來到油畫課室的詹姆斯是出於無意、心存內疚的戴安娜待她視如己出,兄妹倆也視其為長姐。這夫妻倆對那個被領養的孤兒本就沒有深仇大恨,又待她無微不至。而且她並不能對這一間無辜之人無緣無故造成犯罪行為衝動。

反觀那個家庭,在婆媳關係中夾縫求生的詹姆斯、永遠在懺悔的戴安娜、沉溺於重金屬的弟弟、聾啞人姐姐,他們一個個,不也是這喧鬧世界中的孤兒嗎?胡適曾言:“人類文明的悲喜並不相連,我只覺得他們胡鬧。”沒有互相深徹的理解,每一人都只是在自己的大霧中寂寞地過冬。

而且我們更需經常思考,鑄造撒旦的,是否是我們的雙腳?我們理應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艾克斯:9歲的外貌,33歲的內心深處

艾克斯對到過的每一個家庭都是如此,奸計未遂便殺死全家,可見她心目中對於真愛的執著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稍遇反感就帶刺抵抗。她甚至並非想要一段具體的、有名有姓的真愛,她只是想要愛,希冀一段溫暖,以填補這么十多年她缺失的世間環境溫度。

為什么是“色誘”而並非“吸引”呢?即使艾克斯受困於幼童的體形、軟禁在扭曲的自我認知中。若是一個正常體相的33歲男性,也許大能體會真愛的甘霖、自由地追求。可患上侏儒症、外貌只有七歲的艾克斯,追求真愛只有靠孤兒的身分接近接著毀壞美滿家庭,踩在鮮血鋪滿的荊棘之馬路上。這是她惟一的方式。這很可怕。

和所有懸疑片一樣,《孤儿怨》披著驚悚片的外衣。

或許是受影片的黑暗風和類別定位的鼓勵,許多人一致將矛頭指向伊莎貝拉飾演的艾克斯頭上,起訴、抨擊她的凶殘,由此下降到人性的異化。誠然,毫無人性的殺人狂,安置在七歲的幼兒軀殼上,無疑是令人作嘔與不滿的,我並不駁斥這是電影的主題之一。

可侏儒有錯嗎?沒有。自己和每一躺在病床上呻吟的患者一樣,患病絕非自己所想。一如很多年前的切爾諾貝利中的受害人。而自己也和千千萬萬的健康人一樣,理應受到公正對待。但艾克斯沒有。罹患小機率病症、被原生家庭捨棄成為孤兒、被送入醫療保健所進行醫學研究……這哪一個並非將艾克斯送上撒旦之路的稻草?

她對於那個家庭吞噬式的毀壞,惟一動機是她想要“色誘”他們的祖母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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