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親愛的房客》撒旦細節 帳篷暗藏暗喻 紅色登山服有玄機?

 

健一沒有選擇硬碰硬,他也曉得立剛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親愛的房客》片花)

誠如上述,健一之所以帶悠宇去山腳下,並非為的是逃避,而是要好好道別,藉以讓女兒知道,即便媽媽無法再保護他,但家與愛永遠都在,不變的緣就像座山,始終不渝。因而,那首《在夢裏》,不只是健一贈送給立維的定情之歌,也是他要給女兒的禮品。但是,這首歌曲最後卻是由悠宇所順利完成,但也因而使得《在夢裏》不只是蘊藏了健一的愛,有如編劇所說,它也盛開出悠宇的柔情與體諒。

悠宇一直覺得他們就是自己的經濟負擔與拖油瓶。(《親愛的房客》片花)

因而,隨著劇軸經濟發展,我們的確清楚感受到,健一不只為的是贖罪而駐留,而是即使那個家就是他的根,支撐他的底。而且,他的沉穩與不發聲,也不完全是即使內疚,更是即使他總算找出歸屬,不必再去高聲呼疾,甚至因而扛下不屬於自己的罪。從此,健一的沉穩,綜合了勇敢、內疚與歸屬,是一份比海還要深,比山還要高的羈與絆。

具體來說,健一作為家裡惟一的主要照料者,必須身兼多職,一方面擔起照料職責,另一方面又要成為經濟發展支持,他就像那個家的爸爸與媽媽,假如他倒了,他就無法繼續保護那個家,把守這份立維留給他的任務與遺物。因而,健一不只無法甩頭就走,還要壓抑自我,表面看似情勢所逼,引致他沒有時間去哀傷,但只不過是因為做為家庭惟一支柱的健一,規範他們必須分秒維持機能與運作,即便,他經不起脆弱帶來的失能,更經不起逃避帶來的破碎,那個家,現在只剩他了,而他,也只剩那個家了。

藉由回憶片段與MV,我們能發現過往的健一更加外放,身上總是點綴著代表熱誠的黃色,穿著也讓人深感玩世不恭的嬉痞,大黃色的衣服,配上密切貼緊身軀且顯眼的酒黃色棉衣,都能看見健一對於自我的自信,還有潛藏在心對於世界的憤慨。

大姐的喪失同樣複雜,年華推移,她喪失的不只是別人,還有他們,這個迷人且有生機的他們,因而,大姐作為晚輩不敢看病並非即使愚笨或頑固,而是即使她受夠了失落,對於不斷掉落的人而言,習慣性的動作自然就是抓緊手邊的遺留下來之物,可能將是具體的腿骨,也可能將是抽象化的尊嚴與歡樂。而後,就像健一柔情寬待悠宇一樣,健一為的是不讓大姐,他們的父親,再度喪失,鋌而走險。即便,如前所述,喪失的人如果有他們就好。

徒步帳篷就好比一處山,甚至能說它就像立維的替身。(《親愛的房客》片花)

就此而言,變為媽媽與兒媳的同時,健一更靠近了兩人的理想,那個跟通常家庭一樣美好的理想,儘管,這個理想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但至少,如果持續的做,立維就似的一直都在一樣,看照著健一把家給打理好。換句話說,藉由奉獻與付出,健一的美好與日常得以有短暫的重合,縱然夢醒時刻就會被喚起,這份夢卻也成為一處燈塔,引領迷航的他,總是找出回來的路。

山腰那景,健一脫口而出他們的忌妒與不甘,向立維闡釋了他們的心有多炙熱,但卻居然換回立維的憤慨,更從中領悟到這份滾熱的愛,燒傷了一個家庭,一個男人,一個小孩。從此,大量的自責與愧疚接踵而至,沖走了健一,立維死去的事實,更像一副修整的鎖銬,將健一鮮明卻刺眼的紅,壓縮成穩重卻抑鬱症的黑。最終,健一變為觀影者所熟識的音樂創作同學,沉穩且壓抑,一心一意地為家付出,甚至送上他們心與命,只願藉以贖清他們的罪與愧。

除此之外,影片也以不斷落雨的衛星城嘉義為印襯,藉以表述健一的一往情深,更以此取代哀傷,為此,這些落下的水,不只是雨,更是心底的淚,還有這些無法表露的脆弱。

健一的內心深處一直不肯踏實地說他們是媽媽,即便他指出他們只是一個罪人。(《親愛的房客》片花)

綜合而言,《在夢裏》就像是記述著美好的交響曲,柔情地化開原有的牢籠,賦予健一還有悠宇隱形的尾巴,如果悲傷就能飛返回彼此間的身邊。為此,即便兩人不再是法律條文上的父與子,健一與悠宇的緣已經昇華成一生的絆,分離卻不散。

【本文藉由「」計劃戰略合作轉載,作者:陸坡 (LUPO),書名:】

林健一就像那個家的爸爸與媽媽。(《親愛的房客》片花)

以愛為名的家,無以名狀

以此而言,編劇之所以挑選出能遠眺高雄港的景,作為片中的家,就是要傳遞出熙熙攘攘下,健一總算得以靠岸的轉變。因而,那個家,不只是軀體上的居所,更是靈魂上的歸所,如前所述,讓健一得以不再無家可歸。

多半這時候,健一都是非常的溫潤與沉穩,極少大呼小叫,即便被誤解,也只是平淡地向立綱請求,坐下來談一談的可能將,即使被警員闖進了住所,健一也還是安穩地照顧著悠宇,要他聽話,千萬別懼怕,甚至遭遇大姐的嘲弄,也都一併歸納忍受。但是,這份沉穩的愛,之所以如此壓抑,不只是因為上述的無法脆弱,更來自於內疚。

四人之中,健一也許是最淡然的一個,面對他們的喪失,他的確也想要掙脫或對付,但依然沉穩內斂,而這倒也不是因為瀟灑,而是內疚的重擔和別人的控告,讓他不肯去聲稱去爭奪戰他們的位,即便,長期以來,三年多的時間,他都仍然只能是親愛的租客,即使那個租客一住就一輩子,卻也依然難以拿香掃墓,就只因為他的性別,讓他跨不過那道傳統的檻。為此,他不曉得該怎麼做,但付出是他願意且惟一懂的,因而,他扛下所有莫須有的控告,讓喪失的人,只有他們就好,也因而那份淡然,更像是愛的義無反顧。

最後,走進立綱頭上,他喪失的則是家裡的話語權,做為父親的二女兒,他理應成為弟弟的承繼者,承繼這份愛與職責,可惜的是,家住進了一名租客,並且比血脈相連的他們與父母更靠近,過往,立綱還能夠以健一缺少名份這點來寬慰他們,但當父親去世後,他發現新房子與姪子全都歸屬於健一,這時從內心深處滿溢出的相對剝奪感,奪去他的心,他的理智,只為的是要爭一口氣,所以立綱也有他們的苦衷與害怕,即便他也只是想要擠入那個家裡。因而,即使這份愛看似貪婪,卻是極其感性的表現,一種渴求歸屬的掙扎。

除此之外,那座遮風避雨的徒步帳篷也被立維留了下來,它就好比一處山,甚至能說它就像立維的替身,繼續取代他守護健一,讓他在那個家永遠有一個能安身的角落。

《親愛的房客》以愛不但止於性別來出發,只可惜這份樓上樓下的緣,因應立維的逝世沒能再續,健一喪失情人後,本應有如斷了線的風箏,繼續流浪與漂泊,但他卻沒有被悲傷的大雨給沖走。即便,兩人的愛,讓健一結下不只一份緣,更協助他來到一個家,漸漸的,其中的緣,竟也成了他的根,讓他在思念的迷途中總是記得要歸航與靠岸。

但,山中所迴盪的也不只是內疚與愧疚,更還有情與愛,世俗的規範,讓同性之愛難以於平地中被社會見容,又即使宗教信仰的控告,死後難以於天堂中團聚,為此,那些愛處於不上也不下的中間,而山,就像是一處支撐及擁抱健一與立維的祕密基地,在這,健一不必再以豔麗的紅來吸引立維,立維也不必因外界眼光要隱藏他們的紅。而且,健一能穿上低調的紅色徒步套裝,立維則是能大方地穿上高調的紅。

我們的愛,帶著我們飛翔

但,出乎健第一所意料,那個寬容換來大姐一句如母的你歡樂嗎?之後,健一的淚水潰堤而出,卻也因而侵蝕掉內疚,他內心深處舉了很久的巨石總算能放下,本因嫌隙誤解而凍結的關係,也被溫熱的淚與諒解給化開。

但,健一沒有選擇硬碰硬,他也曉得,對方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們再是並非付出,再是並非奉獻,也都但是一個租客,並非女兒,更並非兒媳。

由此可知,為的是維持勇敢以順利完成遺願,健一難以採用眼淚去沖洗痛苦,但他的付出,也不只即使使命感作祟。某種意義,奉獻與付出對健一來說,除了讓他們維持機能,同時也是一種不落淚,卻又可以哀悼立維逝世的方式,他一方面成為媽媽照料家務,另一面又變為爸爸擔起經濟發展的重負,忙進忙出的過程,那個家有了爸爸與媽媽,顯得完整不再破碎,就像宗教所定義的美好一樣,而這便是立維生前與健幾個人,不斷在夢裡想要探取的場景,只可惜人去樓空,現在多了二號爸爸,卻少了一號爸爸。

為此,健一知道,成全放手,才是化解煙硝的鑰匙,即便這份愛他等了好久好久,但就像影片中所表現的,健一的內心深處一直不肯踏實地說他們是媽媽,畢竟他指出他們只是一個罪人,根本沒有資格。而且,我想那句他說給悠宇聽如果,會不能,他也希望總有一天,悠宇也對說他,有你我較為高興啊!所以,影片也的確做到了這點,達至了和解,即便悠宇沒有貼切地講出那句話,但這些心意也全都藏進了音符及歌曲裡。

儘管《親愛的房客》講訴了同性之愛的苦衷與為難,但它卻也不只著眼於此,更也描寫了現代人對於「失去」的掙扎與抵抗。即便,片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喪失,健一喪失歸港,悠宇喪失媽媽,大姐喪失尊嚴,立綱喪失話語權。

健一之所以帶悠宇去山腳下,並非為的是逃避,而是要好好道別。(《親愛的房客》片花)

警示!雖無細部故事情節或結局劇透,為的是探討有關議題仍略有權衡,介意請斟酌閱讀。

推到悠宇上,他當然也在喪失,無論是母親、父親或者阿嬤,遠去的愛,似的都在向悠宇預示著他們不值得美好,而且才會不斷被捨棄,因而,悠宇一直覺得他們就是自己的經濟負擔與拖油瓶,也才會脫口而出,沒有我你會較為輕鬆的探問。由此可知,這句臺詞,早就種在悠宇的內心深處,就像怪物的低語,分秒打擊幼小靈魂的存有價值,但是,健一的澄清,卻讓悠宇發現,即便他們是經濟負擔,也沒有關係,甚至,他們能帶給人美好,以此而言,健一的柔情話語,吹散了怪物的低語,悠宇知道,即便會有許多喜歡的事出現,但那不一定都是他們的錯,他們是值得也正被愛的。

總體而言,《親愛的房客》儘管以倒敘法的形式來堆疊感情,且其所營造的也不只是驚悚或懸念,更還有這些無以名狀的悲傷,即便觀影者不曉得健一與立維怎麼走在一同,卻都能感受到得那份深植人心的愛,有如滾燙的水不斷沸騰,甚至昇華上天,竄入雲海,翻起一夜又一夜的雨。但,這些充沛的情緒,影片沒有選擇用濫情的淚來展現,相反的,影片將配角的內在寄託於衛星城、雨景、港灣與山腰,再把感情收束成沉穩的寧靜,儘管質樸靜謐,卻又擲地有聲。

文章標簽   在夢裏 親愛的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