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女難當,倪妮比鐘楚紅差在哪了?

 

世人多以為菟絲子女郎,柔弱可欺自尊心低落,只不過是也並非,是的部份是她們終生倚賴旁人生活,宿命被別人左右,一朝昇天一朝落地都不由他們,沒有自立便沒有自尊心。並非的部份是但凡能一心做個“私生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老公”的男性,只不過心底都有一份狠,這狠對著他們也對著女人,你當我是米蟲,我也只當你是飯票,我們誰也別把對方當人看,我不向你要認同,你也別向我要情誼,情場裡她們因著這份狠總能成為全勝大將軍。而當得了飯票的女人,也已經知道該遊戲的規則。

劉詩詩年輕時唱功並算不上好,甚至由於眼仁黑而大,而變得不夠動感,做為芭蕾舞者出身,她的形體儘管挺直,但卻失於柔媚略顯僵硬,時常被詬病為石頭美人。而現如今有了歲月的雕琢,這份“木”漸漸被雕出了“韌”,那是一種典雅地捱過冷清的姿態,自己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她是燈火闌珊孤燈亦可,不悲鳴不張揚,韌出了一點寵辱不驚的香味,那個韌讓她的蔣南孫有了一點著落。

情場註定無勝局的鎖鎖把她所有的真情實意都給了南孫,這是鎖鎖那個配角最感人的地方,明明是追名逐利的菟絲子,但對男朋友卻有兩肋插刀的溫柔義氣,冷豔鮮豔圓滑宗教的帥哥皮下,有一顆金子般珍貴的志士之心,何其反差何其誘人。劇版的《流金岁月》儘管將朱鎖鎖改得過分“恰當”喪失了亦舒筆下菟絲子女郎的狡黠狠辣,但在南孫和鎖鎖的情誼上,卻做了完整的保留,這使得倪妮的朱鎖鎖也有了原著裡的核心個性,世故又溫柔,勇敢又脆弱,精明又義氣。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鎖鎖是紅塵之中真正的性情中人。

男人、女人、真愛、親情,只但有的這時候與否有必要分得那么清?與否有必要統統獲得?歸根結底,人生此種東西我們也但是想和真正愛他們,他們也愛的人一起度過,那個人是男是女,是戀人是好友,又有什么所謂呢?人生得一知己,歲月就如流金。

施南生51年出生,澳門長大,個性爽利甚至帶有一股子‘俠女’的香味,自幼在國外唸書,會五國詞彙,TVB環球小姐邀請賽要一個會多國詞彙的女主持,施南生初出茅廬便豔驚三座,TVB立刻要簽約她,而她澄清“我不做,不討厭的工作無法做,人家開了薪你領了就要好好做,但他們不討厭的事越是好好做,就越是難怨氣沖天,沒一兩年就變阿姨了。”

女人間的友誼一樣可以情比金堅,它不見得如男人間的轟轟烈烈刀光劍影,甚至其中的小九九頗多,亦如南孫的小姨說得“你想忘懷的事她屢屢提起,又或是你們一起看中了一樣東西,卻不願分享,這些都可能將讓你們走不到最後。”鎖鎖和南孫的珍貴也彰顯在這些小細節上,鎖鎖賣色討生活,南孫一直是最理解她的,那些男人鎖鎖不說南孫不問。南孫一生要強希望爭氣給重男輕女的外祖母“一點色調”,臨到頭卻心軟獨自一人贍養外祖母,鎖鎖只是幫襯,一句不問亦不開解,她懂她,並有信心只等南孫他們理順了心思。原著裡蔣家衰敗,南孫剛入職場無錢置裝,鎖鎖將他們的衣服重新整理打包有如新衣,贈送給南孫,南孫亦不扭捏選出最合適的留下,不最合適的仍遣鎖鎖拿回去。此種小小細節最動人心,女人間的情誼不必大張旗鼓的我為你兩肋插刀,你為我肝腦塗地,它就是藏在這些小細節裡。

父親死後母親兩年後在異域愛情成婚,人責難母親忘本,她心底思忖

記得以前刀刀寫過劉詩詩,稱她花期長,可漸漸香。現如今認為果真是如此,年輕時即使面相寡淡,氣質清冷而無法容貌出圈,而30過後“寡淡”的面容如此抗衰,不爭的性格將心性維修保養的清透潔淨,一抬眼還是一片皎潔赤誠,和當年的龍葵何其相似。

此種拋棄名利不做怨婦的做派,就是亦舒說的“緊要的是姿態漂亮”。傲氣而真摯,貼切而果決,自尊心而自愛,這是轉型時期的澳門,也是亦舒的流金歲月。而且影版裡的朱鎖鎖、蔣南孫,即使韶華已逝孑然一身,也看不到半點兒怨懟、怨恨或氣餒,依然是帶著墨鏡的時髦女郎,嘴角掛著見怪不怪的淺笑。姿態要漂亮,說出來或許只是女人家的小做派,但真要做到,卻又須要深刻的通透與練達,非得將他們人生的路想的清清爽爽,推演的明明白白,從經濟發展到價值觀皆不靠旁人,就可以時刻都找回他們的“姿態”,但凡還要依傍著旁物,做什么姿態都就難落到惺惺作態上。

但我依然挺討厭劇版的《流金岁月》,它保留了原著最珍貴的部份——男性的守望互助。這裡頭雙生花總算不再為的是女人扯頭花,也不再是痴心等著救世主的溫柔男孩,三個男孩胼手胝足在那個“不為任何人發生改變的社會”中相互扶植、相互理解同手同腳的走下去。

改編自亦舒同名短篇小說的電視劇《流金岁月》可謂是一部“長在”熱搜上的劇,從播映的那天倪妮的紀梵希長裙球衣就衝上了熱搜,從此整部劇就沒有下過熱搜,劉詩詩做為85後影視製作四小小生之一,產後復出的整部劇早已是85小生們現階段最好的戰績。

原著裡朱鎖鎖是名符其實的“倫理暗處的男人”,以色換食,年輕時並非沒有溫柔過,想同包養他們的糖心爹地王先生成婚,王先生自然不敢,兩人快到分手時,南孫問王先生,“你年事已高,富甲天下,我也看得出來你討厭鎖鎖,為什麼不乾脆卸任同她迴歸桃源成婚呢?”王先生失笑,“啊小孩話,李某人卸任後同通常中老年人有什么相同,朱鎖鎖四個月就會踢開他。”

亦舒的蔣南孫是以求經商不得不扮作小姐的女戰士,捱得住、拎得清、非暴力、不戰略合作,典型的亦舒女郎。

而劇版的《流金岁月》由於對朱鎖鎖的更動頗大,引致蔣南孫這朵雙生花也變了香味,編劇在表現南孫的叛變上也過分表面化,用熱水澆高昂的大提琴,就為的是明他們不做交際花的志,這思想是南孫的思想,這行徑卻並非南孫的行徑,亦舒的女郎“頂要緊是姿態漂亮”做不出此種暴殄天物又幼稚的遷怒之舉。劇版的《流金岁月》並非亦舒的流金歲月,亦舒的金子是裹挾著時代的劇變,傳統的撞擊才混合出來的產物,男孩們在自由之光與傳統之魅的拉扯間堅定地找尋著他們的路,南孫的感人在於她靈魂的不讓步與外貌的順從之間激盪出的對立感。短篇小說裡南孫是個大美人卻總是不善裝扮,她理解鎖鎖用容貌換金錢,但卻不容許他們這種做。短篇小說裡藉由王永祿的口傳達出了南孫的美:

南孫說:

“現代人的價值觀依然太過迂腐封建制度,仍愛看見別人吃苦,但凡自救的人,都被打進奸狡無信類。”

“她關上王永祿帶來的糖果,老實不客氣地吃起來。一方面王永祿也看著南孫發呆,這已是自己第三次見面,這男孩子不住令他驚訝。第一次,在外國,她一腳崎嶇,破褲,臉孔卻似拉菲爾前派畫中女角,濃眉大眼短髮,象牙般眼部,彼時滿園落花,她舉腳踢起小道中花朵,給他的第一印象如森林中惡魔。第二次,她穿著國際標準套裝,全神貫注與計算機打交道,凝重的臉容有一股悲傷,野性短髮盤在腦後,但他還是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接著是今天。她頭上還有藥水香皂香味,清醒開朗,指甲用一頭夾子束起,嘴上有一點點口紅,看起來心情較為好,選擇糖果的這時候,大眼裡有一種天嗎渴求與自私,糖在嘴裡溶化的這時候,她微眯雙眼享受,就差沒唔的一聲。王永祿心想:就是她了,必要時死追。他見過太多才三分姿色便四處申訴同性都妒嫉她的男子,他有點兒倦了,難得看見一個不搔首弄姿又真正可愛的蔣南孫,他不笨,決心抓緊她。”

但認清後南孫仍在堅持,但是堅持的模樣並非苦熬與嚕囌,亦舒的女郎熬苦也決不能祥林嫂,要咬緊牙關落落大方、勤勤懇懇地用料,兩分一釐都體體面面地掙回去,亦舒說蔣南孫的原型是張徹的前夫施南生,亦舒毫不掩飾對施南生的鐘愛,誇她是真正的黃金女郎“事業無虞,落日廣場的別墅,寬仁多情的家明一生服侍左右,四十歲也很靚,剪個有型的長髮,穿麂皮靴子,黑色襯衣,依然是瘦的,模樣一點不丟人。”

亦舒真的狠辣,飯票和米蟲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絕情絕愛,而且鎖鎖對女人、女人對鎖鎖是沒有也不可能將有真誠的,懂得遊戲規則的女人不能愛鎖鎖,不懂遊戲規則的女人鎖鎖不能愛,情場如賭場沒了獨立心智就像沒了籌碼,不能輸,卻也難以贏。但情場裡有籌碼的多輸了個底朝天,贏個仙人眷侶的何其罕見,鎖鎖在情場已算不上太差。

倪妮的戲我看的極少,玉墨給我留下了冷豔之極的第一印象,但我斷居然倪妮能有一股女孩氣,她聲音高亢甚至略低沉,扭腰送胯的走路毫不扭捏,甚至帶著女孩般的鬆弛與大氣,此種“男氣”配以她嫵媚的身段,恰恰把鎖鎖義氣另一面給撞出來了,像是糖果甜點配綠茶,甜膩的到位,立刻又用茶給你解膩,恰到好處。惟一的惋惜就是劇版沒有遵從原著的設定,鎖鎖頭上的“通透”“成熟”甚至未老心已衰的懨懨感都被拆分掉了,鎏金的金樓沒了夕陽的殘照,門廳的剪影,蟲蛀的雕窗,況味究竟是少了一點,劇版的《流金岁月》恰當的像是正午陽光下的金樓,奪目但不夠香味。

相互借穿的衣服、飾品、手袋,貼身之物的交換尤能展現出無可比擬的親密。也便是此種親密,才讓前面南孫為挽回鎖鎖的小孩大大出手,變得合情合理。劇版首集時,在產屋裡向來清冷輕浮的大小姐蔣南孫為的是鎖鎖,將趙瑪琳、辯護律師、醫師統統打了出去,話語權跌到谷底的蔣大小姐用了最原始的方式保衛她的至交摯友,鎖鎖在病床下半是著急半是敬佩的流淚勸說,多落魄又多堅強,你甚至堅信如果她們還有彼此間就一定還會有好的未來。

但惺惺作態就不漂亮嗎?亦舒的厲害就是養一株雙生花給你看,相較白襯衫、野性、獨立的蔣南孫,朱鎖鎖像一朵駛到荼靡的紅玫瑰,鮮豔、冷豔、將女人當作船票,兩層兩層的換倉位,依託著女人坐進了經濟艙,又因著女人返回了三等艙,鎖鎖就是另一類都市女郎,菟絲子女郎,曼妙細密地籠住一棵大樹,吸食大樹的養料而活,最終同大樹共生共死。

“鎖鎖是難得的好朋友,我成功,她不嫉妒,我疲軟,她不鄙視,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劉詩詩有對容貌“不在乎”的瀟灑,但缺少許多野性和悲傷,只不過悲傷並非頹唐,哀若是因為求而嚴禁,此種哀就沒什么漂亮的,不過是自私。幸好詩詩沒有這份自私。南孫的哀是因為看得太知道,太知道世界缺了誰一樣照常運行,人與人之間的情分先要合乎自身利益爾後合乎規則,至於真誠真的是運氣的事,南孫哀的是人難以與宿命匹敵的無力。不知幸好還是可惜詩詩也沒有這份哀。

短篇小說裡蔣南孫雖有“大小姐”的名銜,但其本質上只是落魄“郡主”,早慧而堅韌甚至帶點反骨,年少的她聽人責難鎖鎖與“糖心爹地”的事,仍未對鎖鎖有不適感,反倒在心底感慨

“個人有個人的路,這路大多並非自己能選的,有爹有媽有家的人看鎖鎖自然是倫理敗壞,他們怎知無爹無媽寄人籬下的人是不了談倫理的,吃飽肚皮要緊。”

文章標簽   流金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