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不再須要一部華裔的《绿皮书》？

“米納裡”（Minari）是韓文中水芹菜的譯音。電影一開始，攝影機追隨兩輛小車走進一處簡易公益活動板房前，一間三口步入屋裡，妻子莫妮卡（韓藝璃飾）似乎即使丈夫弗蘭克（史蒂文·元飾）決定入住該處十分反感，一雙兒女則對自己的新家不置可否。沒多久之後，外祖母從日本走進英國，一間人的生活也漸漸發生改變。在劇中，水芹菜“哪裡都能種，就像野草”，外祖母將水芹菜介紹給彼得，不但即使此種真菌象徵著美籍移民的普遍宿命，也無疑是想在相同代際的血脈間傳遞這種少數民族情結。

最近，《米纳里》獲得了奧斯卡金像獎獎最佳外語片，贏得了不錯的口碑。兩年之後，影片在聖丹斯影展獲得了評委會大獎，在去年奧斯卡金像獎各式各樣前哨獎項中，影片也屢屢上榜，有評論家預測，劇中出演外祖母的日本女演員尹汝貞很有可能憑藉著此片奪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由於整部電影裡的主要配角全數由日本女演員或美籍女演員出演，因而很難給人這是一部日本電影的錯覺。但實際上，它卻是一部地道的英國電影：本片由英國現階段最具生機的製片公司A24出品，講訴了一個上世紀80二十世紀出現在英國本土的美籍移民故事情節。

歸根到底，影片向我們呈現出了困難但又不敢深入呈現出，這本身就向我們昭示了日本移民在英國面臨的窘迫，也深刻闡明瞭英國電影業總體激進化的趨於。只能說，英國電影更何況早就已經不再須要一部華裔的《绿皮书》，而須要更多具備戰鬥性的電影；盲目敷衍、缺少揭發的結果，更何況不能是對立的彌合，而是幻想的破滅，是參議院大廈被佔領。

電影中大衛為弗蘭克一間驅魔的章節和其虔誠的宗教信仰很容易讓人想起恐怖電影《驱魔人》（TheExorcist），但，如果說恐怖電影對驅魔的處理極具宗教神祕主義美感，那么《米纳里》的編劇則不敢故弄玄虛，反倒特意為之祛魅，給了我們另一重合理解釋：韓戰老兵大衛對天主的虔誠信仰不僅僅來源於英國北部的激進民風，更與他自身的經歷息息相關——韓戰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無法消除的陰影，而當地人對他的嘲弄進一步昭示了他韓戰老兵的邊緣族群話語權。

值得玩味的是，關於大衛“住的地方沒有水”“肌膚裡都是淤泥”“在鐵桶裡拉屎”的傳言，都是從童言無忌的小孩的嘴裡跑出來的，這也讓我們可以大致猜測到當地人平時都在談論什么。正即使相似的社會話語權，大衛就可以和弗蘭克一間走得如此之近，雖然我們依然能夠窺見自己之間並沒有太多信任可言。

火災之後，弗蘭克用當地人的方式找尋水源地，又在林下水塘旁掘出水芹菜，三個場景暗示出三種截然相反的企圖：美籍移民另一面想要入鄉隨俗，另一面又想要保有自己的習慣和傳統，兩者看似達成一致、相安無事，實則對立被全然擱置、束之高閣。而與之對應的是，弗蘭克和莫妮卡之間的對立也完全沒有化解的跡象，甚至火災之後，莫妮卡在編劇的攝影機中徹底消亡，處於一種“被和解”的狀態裡。相似敷衍的處理讓人不由得想問：假如說李·艾薩克·鄭嗎想要展現出美籍移民生活的窘迫，假如他們的生活嗎如此無望，何不學學赫爾佐格、肯·洛奇，提出許多更加尖銳的問題？

《米纳里》無疑具備強烈的回憶錄性質：導演和編劇李·艾薩克·鄭（LeeIsaacChung）本人就是在密蘇里州的一個鄉間的小農場裡成長起來的。同為移民，和趙婷較之，自己都選擇攝製了英國社會中的邊緣人群：一個是住在房車中自我流放的男性，一個是從房車移入“帶輪子的新房子”裡的移民家庭，前者指向2008年經濟發展衰退之後英國人面臨的經濟發展和精神狀態，後者則指向長期以來移民在英國社會中的話語權問題。兩者都企圖為我們勾勒出英國中產階級下列更廣大的社會群體的線條，也都給我們居無定所的漂泊感。

某種意義上，《米纳里》和日本本土的電影經典作品形成了一種有意思的對照。在結尾處，弗蘭克家的倉房和他精心培養的日本水果化為灰燼，才剛和餐廳達成的交易只能中止。那個場景很難不讓人想起李滄東的《燃烧》（史蒂文·元的參演更減少了另兩層對照的趣味性），只是在《燃烧》裡，塑料大棚是被蓄意熄滅的，這一行徑指向一種來自底層的憤慨。而《米纳里》似乎溫吞很多，我們甚至沒有辦法為此次“燃燒”賦予任何社會性的意味，它只是一場單純的不幸——外祖母的失手——也許我們可以稱作“移民的命運”。也許在最底層價值觀念上，影片是在暗示弗蘭克不夠虔誠，但此種故事情節上的編排無論如何讓這部影片喪失了許多實實在在的批判性。不得不說，這是《米纳里》給人留下的最大惋惜。

“公益活動板房”這一頗具英國特點的詩意很容易讓人想起奧地利編劇沃納·赫爾佐格1977年的經典作品《史楚锡流浪记》（Stroszek），在那部影片中，流浪歌手史楚錫從奧地利走進英國，從心存英國夢的奧地利流浪漢變為了再無機會還鄉的英國流浪漢，最終因恐懼而了結了自己的人生。較之史楚錫，《米纳里》中的美籍移民要幸運得多，他們有工作，有家庭，有父母的互相扶助……但，一父母依然生活在種種麻煩之中：小女兒心力先天不足，妻子二人時常即使住房問題打得不可開交，弗蘭克栽種的日本水果遲遲找不到買主，而外祖母也即使定居環境和水土不服患上心臟病……他們定居的地方遠離衛星城，這也讓一父母陷於兩難的境地：既想融入英國生活，又在客觀上自我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