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意志,意志!

 

影片的“第十一回”是贈送給所有觀眾們的:有意志,也會有美好。是很多雞湯,但,是那個理。

不過,還是得跟觀眾們打個預防針:《第十一回》要比故事會“艱澀”得多。儘管它依照商業片的宣發節拍來,但影片的總體藝術風格很文藝。

面對當年的“殺人”案,站在相同態度上,現代人有相同的結論。這就有如一杯豆花到底是“淡了”還是“鹹了”,就取決於個人體會。敘事的不可靠,其本質上即使人是“不可靠”的(換句話說許多人沒有“意志”)。羅生門有相同的詮釋,一千個聽眾有一千個莎士比亞。現代人也許並沒有想像中那么在乎真相,自己在乎的是自己已堅信和判定的故事情節版本。戲劇彩排一再以幾塊白布象徵拖拉機,這幾塊白布同時也是對真相的矇蔽。

馬福禮(陳建斌 飾)

影片正片最後一幕(片頭之後還有一個大彩蛋),金多多騎著電動兩輪,載著雙親行進,生活重返平淡。小兩口一邊嬉鬧一邊說著對生活的感悟,馬福禮感嘆:生活都是熬過去的,熬過去就好了。這也是意志。

注:本文有劇透

《第十一回》海報

2015年陳建斌的導演成名作《一个勺子》在內地上映後,贏得眾多讚譽,並奪下數個重量級獎項,用整體實力證明了他不凡的天賦。《第十一回》是陳建斌自《一个勺子》之後的第三部影片導演長片,在2019年的北影節上也奪下最佳編劇與最佳男配角三個大獎。

這齣戲劇一改再改,製作者的苦澀一覽無餘。胡昆汀為的是大力推進戲劇彩排在酒桌上取悅同事的那一臺詞,實在太寫實,都讓人反感他了。

所謂《第十一回》,指涉的是影片的敘事內部結構,使用了中國傳統短篇小說的章回體,每一章都有一個“回目”,用一兩句話為觀眾們歸納這一回的內容。這在古典短篇小說裡很常用,在影片裡則十分罕見。陳建斌想利用章回體的方式,讓觀眾們在欣賞影片時有一種“兒時看故事會、民間文學、連環畫,一頁一頁翻的那種感覺”。

賈梅怡(秋冬 飾),秋冬的又一個好配角

可歌舞團舊事重提,就又把馬福禮推向風口浪尖,也讓他的“新”生活搖搖欲墜。馬福禮竭力反對歌舞團的彩排。他的理由是:他並沒有殺人。昔日之所以宣稱殺人,為的是女人的“面子”,他想以此突顯他們的憤慨,並創建一個女人的尊嚴。

傅副團長(于謙 飾)與屁哥(賈冰 飾)

市歌舞團要將30年前一同拖拉機殺人舊案搬上大舞臺,翻拍成戲劇《刹车杀人》。馬福禮(陳建斌 飾)便是這一同命案的被告。依照刑事案件案卷的說法,馬福禮在獲知丈夫趙鳳霞與拖拉車駕駛員李工程建設偷情後,一氣之下情緒失控,鬆開煞車,拖拉機把人給砸死了。馬福禮認了罪,也坐了15年牢。

話劇做了第二次更動,變為李工程建設玷汙趙鳳霞,但彩排仍未中止。只好馬福禮找出李工程建設的弟弟、大企業家屁哥(賈冰 飾),告訴他他哥哥被“扭曲”了。屁哥也來干涉彩排。歌舞團副團長(于謙 飾)娓娓道來現實真實與戲劇真實的關係。現實生活中是馬福禮A,戲劇創作中是馬福禮B,兩者無法等同於視之,即使從A到B可能會重新加入種種虛構、誇張等。

胡昆汀(大鵬 飾)

讓馬福禮一間雞飛狗跳的,是女兒金多多未婚先孕,女方已經有家庭,而金多多不願意打掉小孩。小兩口懼怕金多多的後半生被毀了,想出一個法子:金財鈴假懷孕(肚裡塞枕頭),待金多多生產後,就說這是小兩口的二孩,金多多的兒子/女兒變為她的哥哥/姐姐。金多多不同意,但小兩口已經“入戲”了。假的成了嗎。這是意志。這是雙親對小孩赤誠無私的愛,就算看起來很笨拙。當金多多嗎流掉小孩後,她肚子裡也塞了枕頭,裝作他們還在懷孕。這也是意志。這是女兒對雙親的愛遲來的體悟,是她真正迎來成長的一刻。

《第十一回》是由此導向虛無嗎?恰恰相反,當真與假的邊界線模糊不清了,什么就可以讓我們發現“真相”?劇中的人物在難以入戲時,口中一再喊的就是“意志,意志”。

A與B,實與虛,真與假,是與非,現實生活與夢境,人生與話劇,一體兩面又難解難分,甚至有時候現代人演著演著就入戲了,假的一口咬定是嗎,久而久之它也就嗎了。

但《第十一回》據此呈現出的不但僅是創作的艱困,它還想深入探討一個看上去很龐大也尤其玄虛的議題——“真實”。不但現實生活真實的全貌無法捕捉,就連所謂的表演藝術真實,也可能將是種種氣憤與讓步後的產物。

但生活與表演藝術玄妙的地方在於,真實與虛構/虛假的邊界線絕非那么涇渭分明。嗎能負面影響假的,假的也能負面影響嗎;人生如戲,戲也如人生。

獲釋後的馬福禮已經過上“新”生活,他開了一間早點店,與金財鈴(周迅 飾)成了半路情侶,金財鈴娶他時還帶著兒子金多多(竇靖童 飾),當年金財鈴遇人不淑,獨自一人把金多多拉扯大。湊來的四口之家,這日子儘管庸碌,糟心事很多,總歸是在正軌上。

但這一次輪到領導不滿意了。領導指出,如此呈現出一個農村婦女的慾望,價值導向大有問題。戲要接著改。可依照領導的意見改完,又輪到金財鈴去鬧……

白布是很關鍵的詩意。注:該片曾改檔

金多多(竇靖童 飾)

屁哥聽不進去,財大氣粗的他以20多萬元的贊助費要求編劇胡昆汀(大鵬 飾)改戲。戲劇做了第二次更動,變為了趙鳳霞色誘李工程建設。

(本文來自澎湃新聞報道,更多原創資訊請瀏覽“澎湃新聞報道”APP)

陳建斌有強烈的表達欲,同時他對生活有真觀察、真思索,對現實生活與人性有嘲弄,又有通透的體恤。並且,跟其它知識分子型/作者型編劇較之,陳建斌沒有那么多憤世嫉俗、苦大仇深,他愛生活、接地氣、有寬容,這讓整部題材上儘管很多沉重、藝術風格上戲劇腔還是略重的影片,也變得可親近。

金財鈴(左,周迅 飾)

相同的觀眾們看《第十一回》會有相同的體悟,即使陳建斌旺盛的表達力,讓它的主題多樣且帶有多義性。觀眾們很懼怕碰到三種表達欲強的編劇。一種是沒什么可表達的,但為賦新詞強說愁,強行昇華、強行表達,讓人覺得“頭重腳輕根底淺,嘴尖皮厚腹中空”。除此之外一種是儘管有強烈的表達欲,但沒能找出內部結構話劇的合理形式,表達欲成為一種作者美感過分濃烈的演出欲,主題先行、說教死板。《第十一回》不屬於這三種情形。

意志是何物?於賈梅怡來說,儘管她並非“真梅姨”,但她對話劇有意志。而且當戲一再被改時,只有她在這邊恐懼:她對趙鳳霞的認知又得被迫推倒重來,只有她在意趙鳳霞的心理動機;也只有她費盡心思找出30年前的那輛拖拉機,原來真相離每一人很近——但沒有人發現。這也許就是表演藝術創作中的意志——你堅信、你愛好、你投入,你就可以迫近表演藝術真實。

當外人不斷篡改戲劇時,胡昆汀與出演趙鳳霞的賈梅怡(秋冬 飾)的情感也在不斷受到影響。有如李工程建設是馬福禮與趙鳳霞婚姻關係中的第三者,賈梅怡入戲後也與胡昆汀出現感情,成為別人婚姻關係中的插足者。賈梅怡與胡昆汀之間,誰誘惑誰?胡昆汀是嗎愛賈梅怡還是隻是想睡她?無法捕捉,猶如那塊白布。

文章標簽   一個勺子 第十一回 剎車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