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友走了18年！仍以典雅前衛超越時代：「如果有一個人喜歡我，我也同樣地喜歡對方的話，是男是女並不重要。」

張學友受《時代雜誌》訪談時則表示，他為他們取了「Leslie」那個英文名字，是因為它很「中性」。與其說張學友是一個「中性」的歌手，倒不如說他將男女之間這條好似被研磨得極清楚、要二元矛盾的界限完全消弭，現代人十多年後才開始探討性別流動、打破性別框架、不再汙名化同志和認同個人個性等議題，但張學友早就在身體力行，他當年這些跳脫性別框架、呈現出性別多元的前衛行為，後世迄今還在努力追趕他的步伐，放到2021年認為，他仍典雅地超前於那個時代。

張學友甚至用表演打動比利時女裝大師高堤耶（Jean Paul Gaultier），成為第二個讓高堤耶為他度身打造出表演禮服的亞洲地區女歌手，那場在2000年舉辦、名為「熱‧情」的音樂會上，他毫無保留的揮灑他們的熱誠與天賦，把高堤耶「從天使到魔鬼」的服飾主題穿出獨到風韻，將舞臺詮釋成一場好聽又漂亮的風尚大秀，其中一套長裙引發當時激進社會的責難，第二天澳門的報章雜誌寫的盡是負面評價，但是卻在海外引發熱烈反響，韓國《朝日新聞》將張學友喻為「天生表演者」，英國《時代雜誌》更稱讚「極致熱情與時尚」（Top in Passion and Fashion）。

張學友遊學愛爾蘭時，學的是造紙和成衣，這也很大的負面影響了他對美學的觀點，他穿上過相同國際品牌的西服，以在當時來說極其跳脫、在他頭上又變得無比合襯的配搭，讓人眼前一亮，當時要求女歌手必須穿得正經八百，他卻違背常理的以襯衫和外套穿搭上臺表演，當年看上去的叛逆、違背宗教眼光，讓張學友備受爭論，卻是今日常態的穿著，在時尚的嗅覺上，張學友的腳步已超前了太遠。

「雌雄同體」的音樂家

而到了1997年的影片《春光乍洩》裡，張學友和郭富城飾演兩對分分合合的同志情人，攝製當時他在烏拉圭得了瘧疾，曾一度恐懼到寫遺書，但是劇中他和郭富城傾力投入、唱功精采交手，看不到任何病態，《春》片迄今仍是華語片的經典作品，更是很多觀影者內心深處演得最精彩的張學友。

張學友說過，一個成功的歌手，要「姣、靚、型、寸，男又得女又得」（風騷火辣、俊俏可愛、有型、狂傲做他們，亦男亦女），就像他說的，歌手可以是男、女合體在一人頭上，「藝術沒有性別」，他也一直致力於做到他們心目中最理想的成功歌手，因而他雋朗清秀又丰姿綽約、俊朗斯文又妖嬈冷豔，所有關於男性、女性的幸福用語，或許套在他頭上都能夠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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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醜化gay」的超前眼光

張學友對性別和性向的表述，也表裡如一呈現出在他的私人生活上。張學友曾對《時代雜誌》（Time）自承是「雙性戀」，他也曾在個人宣傳照書《所有》中談到，「如果有一個人喜歡我，我也同樣地喜歡對方的話，是男是女並不重要」、「如果男女都OK的話，機會也翻倍，你說有什麽不好」，音樂會上，他用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內斂公開與情人唐鶴德（唐唐）的緋聞，更讓人不禁想起韓國文豪夏目漱石對「I Love You」的翻譯「今夜月色真美」的唯美，甚至自己被澳門狗仔跟拍時，唐鶴德回頭看了一眼，張學友卻義無反顧地牽起他的手往前走，相對這些公開或者暗地的嘲笑嘲弄，更變得張學友落落大方。

下了戲樓、站上舞臺的張學友，不曾暫停過對錶演藝術的渴望、對美的找尋。張學友在《跨越97演唱會》上，穿上紅豔閃耀的平底鞋，更以豔麗的紅脣凸顯舞臺妝感，妖豔又理直氣壯地唱著〈紅〉，大膽的行徑讓當時還極為激進的澳門歌壇受到很大沖擊。但是在數世紀末前，平底鞋就是發明用作馬術的工具，被當時人視作「男子氣概」的象徵，比利時一世路易十五甚至明確規定只有他和宮廷成員就可以穿紅跟與藍底鞋，直至19世紀末後期，平底鞋才轉變為男性的專屬，張學友向他們的偶像致敬，他學愛爾蘭女歌手彼得鮑伊（David Bowie）運用過的概念穿上平底鞋演出，不論是有心或者無意，他都順利完成了一次性別符碼的「再翻轉」。

張學友──在弟弟無數的經典配角中，你最記得的，是他的哪一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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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友在音樂會上挑戰穿著刻板第一印象指出的「女裝」，但同時又顯露他們精於鍛鍊身體的男性身形，短髮飄飄的同時，臉上也保留略帶頹廢個性的鬍渣，這時臺上的張學友是男是女已不關鍵，觀眾們只會為他的絕美傾倒。如果說《霸王別姬》裡的程蝶衣，在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女性陰柔特質，這麼音樂會上的張學友，卻是盡全力把三種性別民族特色都很大化的同時突顯──好似一個人天生就該兼有三種性別這麼自然。

這三部電影公映時，社會仍是對同志充滿著仇恨與性別歧視，不論張學友唱功怎樣高超，總是和當年的保守思想格格不入，且總被批評是「本色出演」，他數次以這三部片入選各大獎項，卻總和銀獎們擦肩而過，但他1994年就曾表達，「香港人對gay的處理太過喜劇化、太過醜化，我覺得並不需要如此」，張學友早就表露出他對同志議題的超前眼光。

「一追再追」舞臺上超越性別的美

回望張學友的身姿，不論是演、唱，甚至是他的私人生活，都充滿著典雅溫文，如王室般的個性無法被擬仿，但是又有著大膽與狂野的想法與實踐。張學友在1993年的影片《霸王別姬》中，表演愛情師妹段小樓的「乾旦」程蝶衣，段小樓下了臺是「假霸王」，程蝶衣卻已人戲不分，臺上、臺下都是「真虞姬」，張學友把對段小樓的感情詮釋得讓觀賞者揪心萬分，不論是戲裡、戲中戲，他都把「不瘋魔不成活」充分發揮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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