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婆》和《不期而遇的夏天》：在心事重重的凝視中用兒時挽救兒時

假如並非即使禽流感導致的特殊影片市場環境，很難想像三部順利完成於相同年份、相同大背景和相同藝術風格的幼兒題材影片《矮婆》《不期而遇的夏天》，同時發生在院線中。湖北山鎮的10歲男孩“矮婆”，贛州閩南小城上的轉學生“水生動物”，在八月的大熒幕上碰面，自己被相同的現實生活困局圍困，卻掙扎於相近的精神痛苦：那些難以獲得雙親照料的、被忽視的小孩，什麼樣突破寂寞的囚籠？

編輯：周敏嫻

《矮婆》的總體藝術風格樸實，編劇慎重地不讓畫面顯露出精巧的修飾感。蔣能傑編劇之後有十多年攝製記錄片的履歷，他在《加一》《村小的孩子》和《初三》那些經典作品中，持續地關注農村革新環境下的留守幼兒。《矮婆》是他第二次嘗試故事情節長片的創作，電影延續了編劇在記錄片經典作品中的思索，也延用了歷史紀錄圖像的層次感來呈現出那個以留守男童為主人公的虛構故事。蔣能傑設計了粗疏的情節框架，給與非職業演員自然充分發揮的空間。紀實和虛構的界線在男孩“矮婆”的故事裡是模糊不清的，攝影機遠遠地凝視著一大群湖北大山裡的非職業演員，自己在不成演出的演出中交貨了各自真實的生態環境。

“矮婆”是男孩蔣雲潔的綽號，她和三個同母異父的姐姐跟著爺爺在鎮裡生活，生父不見蹤影，母親和繼母遠在深圳打零工。爺爺很老了，皮膚孱弱，小云潔只有10歲，本該是被照料的小孩，卻因“阿姨”的身分，早早地承擔起“照料者”的職責，既照顧姐姐，也照料爺爺。《矮婆》的敘事指向“城-鄉”二元內部結構中的內部結構對立，但主創人員委婉地迴避了尖銳議題，取而代之是一種心事重重的凝視。電影中的鏡頭和運鏡，讓觀眾們切實地體會農村的真的風貌，一個男孩什麼樣日復一日早起，烤紅薯給姐姐們當午飯，幫爺爺分擔拾柴、放牛、洗衣那些家務，以及，《我的妈妈》這種一道普通的高考作文帶給她最深重的苦惱，爺爺無言應對她關於生父的追問。《矮婆》值得探討的地方，並非圖像技巧和修辭的完成度，它的餘韻在於對人的生存細節的記錄，從中爆發出“現實生活”深處的犀利力量。

來自父親的愛和溫存，在雲潔的生命中註定缺失了。照料姐姐的日常中，她變相地在飾演“小爸爸”，這是一種苦澀的慰藉，一個男孩在持續付出關懷時，感受她並不曾有機會獲得的愛。她在照顧別人的兒時時，回味一點他們本該有的兒時。《矮婆》是關於中國男性逆境中頑強生長的兩幅自然主義的速寫，完結於意境的祝福。雲潔短暫地和雙親團聚，即使難以化解在衛星城就讀於的問題，不得不重返農村。但是宗教的侷促，已無法遏止女孩內心深處的生長——男孩返回爺爺逝世的老屋，在舊屋窗外，她看見朝陽點亮真菌上的露珠。

或許是為的是讓電影擁有商業片的層次感，《不期而遇的夏天》裡精心構圖且嚴密組織的視聽，一定程度地脫離了村鎮生活的物理學色澤，它的點綴感和舞臺感都過分強烈了，為的是烘托“水生動物”和“黃四毛”這對互為鏡像的、充滿著暗喻感的人物關係。表面看上去，這是兩對抱團取暖的忘年交的故事情節，事實上，短暫充當水生動物保護人的黃四毛，是一個嚴重超齡的“小孩”。黃四毛的隱隱約約的“過去”，和水生動物正在經歷的“當下”，構成清晰的互文——水生動物可能將是黃四毛的過去，黃四毛可能將是水生動物的未來，自己的碰面和由此簽定的情分，是兒時對兒時的救濟。雖然這救濟許多這時候是笨拙的。

《不期而遇的夏天》開始於一組平行敘事：少女水生動物被出外務工人員的雙親送至鎮上外祖家，女孩木訥、怯懦、沒有好友，即使轉學生的身分被校外惡少欺凌；社會青年黃四毛拾荒維生，常去建築工地上偷雞摸狗尋些建築材料賤賣，為此飽受包工頭追打。三個“捱打”的人不幸出現交集，再窩囊的孩童面對惡劣的小孩子也綽綽有餘，黃四毛相繼出手給水生動物解圍，女孩以為他們找出能依靠的“好友”，並不知道對方和他們一樣，是被別人嘲諷的“土狗”。

而且，電影儘管指涉留守幼兒那個現實生活的社會議題，但它實際並沒有圍繞現實生活展開，而是呈現出了一篇關於少女兒童女性不穩定的思想世界的寓言。與《矮婆》裡生活自身色澤帶來的刺痛感相同，《不期而遇的夏天》裡讓人傷心的是野蠻生長的少女對世界的想像和澄清。癩皮狗一樣的黃四毛最終對鎮上的“惡霸”揮拳相向，在象徵層面援助水生動物，也援助他們。此種絕地反攻帶著遊離於生活的幻想，折射製作者的思索——在野地裡生長的少女，該怎樣掙脫以暴制暴的閉環？

作者：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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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婆》中也發生了女孩們，自己同樣被雙親回到身旁，和老人家相依為命，在留不住同學的村子中，女孩們像一味的小惡魔般長大，這些沒有被收到雙親身邊或被送來教育資源很好的村鎮的少女，接連不斷地湧去衛星城，開啟猶如冒險家的打零工生活。《矮婆》點到為止的故事情節，是《不期而遇的夏天》展開的寓言。《矮婆》傳遞著女性本位的堅忍的悲觀，《不期而遇的夏天》是男性視角下，對於“留守少女”所面臨的思想生長髮育的深度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