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千萬別芳華絕代,下輩子只做一個普通人

 

當時夫妻倆住在銅鑼灣,旁邊就是燒臘店。張國榮沒吃過雞腿,心底成天惦記著。

圖 | 來源於《霸王别姬》片花,張學友出演程蝶衣

曾幾何時,他與張國榮就像兩對才子佳人,世上再般配的男女或許也不過如此。

對她,澳門人有一句話:澳門有許多女星,但澳門的兒子只有張國榮一個。

而那場變故留下的,還有一個愈發暴躁的父親。

後來,家中多了一個神位。

直至夢中再相逢時,故人不再有惋惜,喜笑顏開。

而於他們來說,對方不但是不容取代的父母,更像是另一個自己。

好友會為她打抱不平,反駁這些流言蜚語;樂迷始終支持她,堅信她。

曾經孤零零的張國榮,後來有了許多好友。

尋尋覓覓這么十多年,到頭來還是孑然一身,乾脆,把他們娶最愛的舞臺,娶最愛的樂迷。

監護室裡,親友輪流和張國榮告別。

未出生前,父親覃萬美金便已決定:假如腹中小孩是男的,無論如何也要把他養大;假如是女的,就把她賣了。

能做的就做,能幫的就幫。

能與他們共鳴的,只有彼此間。

張國榮的出生與母親的喪生失之交臂,她甚至不曉得母親長什么樣,是什么個性,有過什么經歷。

柔美的外貌,桀驁的軀殼,底下是三個同樣孤寂又敏感的心靈。

張國榮的人生電影劇本,從結尾就寫滿了殘暴。

她傳授給自己,“蠟燭要你他們熄滅,就可以真正點亮他們,也點亮自己。要他們親手做,難以假手於人。”

結果,妹妹入圍,姐姐連前十二名都沒進。

假如能,沒人想扛下所有,獨立如張國榮,只不過也想成為一個被處處照料、凡事偏愛的小男孩。

宿命實在太傲慢了,它賜與現代人人間最難得的真情,卻又在歲月遠去中一點一滴地歸還,留下淚水和難以治好的傷心。

一剎那,她也總算放下了。

在良莠不齊之處掙錢,汙言穢語從沒少過,本該是港灣的家,也成了張國榮的噩夢。

圖 | 張國榮與陳百強

圖 | 攝影大師何藩 ©

她經常被簇擁在人群中,在熱鬧中追逐歡樂,但當週圍安靜下來,孤獨便蠶食著她的心靈。

她叫作張國榮。”

後來有隻蜻蜓伏在家門口,她覺得,那是弟弟回去看她了。

圖 | 來源於《胭脂扣》片花

可身旁的人來了又走,她始終沒有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碰上對的人。

做專訪的這時候,周杰倫誇她兼有女性的敏銳和男性的勇敢,梁詠琪羨慕她頭上的豪氣,張國榮說她是女中豪傑。

二十年後,往事再次重演——張學友從摩天大樓一躍而下。

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女,後來總是趴在酒吧的某一幽暗角落裡,獨自一人晃動酒杯。

圖 | 梅豔芳與張學友

對張國榮來說,妹妹就是那份希望。

下午,哭聲刺穿寧靜的夜,所有悲憤被釋放,徹底彌散。

張國榮顯得遲疑,她趴在佛壇前問:“弟弟,要千萬別我來陪你?假如你聽見請你給我澄清,到底你想我什麼樣做?”

但是,祖母的來臨,將她徹底打進地獄。

直至眼睜睜看著相依伴生的妹妹被徐徐送進焚化爐,張國榮再也無法控制他們,放聲傷痛。

一個從來不跟世界計較的人,在期盼以外獲得了許多善意的澄清。

她還是那般瘦,但神色安然,似的只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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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宿命相繼奪去這一切。

《霸王别姬》裡的張學友,“本是男兒郎,又並非女嬌娥”;張國榮也感慨過,“可能將我本身必須是女人,只是生錯女兒身。”

可愚人節那天,宿命偏偏開了最凶殘的玩笑。

張國榮走後的第18年,她的影片公映了。

可這絕非老天開恩,張國榮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拜拜!”

但是,小孩出生後,母性還是壓過了算計,張國榮沒被買下。

到最後,它決定把張國榮也偷走。

“整天在同一時間被同一個人罵罵罵罵……什么粗言穢語都有,罵到你完全沒自尊心。”

和絕大多數姊妹一樣,妹妹會偷穿姐姐的鞋子,偷用姐姐的護膚品,每次露餡,必定要挨一頓罵。

她說過,較之當事業男性,她更想娶一個愛她、保護她的女人,成為一個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親。

本文作者:紹今

接著,沒有眷戀,沒有執念,灑脫地轉身。

醒來時,傷心與不忍心在交織、翻湧,她希望,至少在另一個世界裡,他能嗎高興。

在那個「缘分浅薄」的家中,張國榮至少還有妹妹毫無保留的愛,來慰藉殘暴的兒時。

舞臺上,張國榮穿著一襲黑色的婚紗,徐徐唱著《夕阳之歌》。

但當我忽略這些「传奇」的美感,才發現光環以外的張國榮,只是一個普通的、了不起的男人。

錐心之痛在後背翻滾,只釀出一句:“現在才知道,喪失至親的傷痛。”

每一份工作,張國榮都兢兢業業地順利完成,她覺得,只有他們爭氣,爸爸才不必即使錢而被人踐踏尊嚴。

那時候,雙親帶著四個小孩,從深圳西關走進澳門。

而且一碰到心愛的人,那個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就顯得羞澀畏縮,連話也說不太好,卻敢奮不顧身地投入情感中。

我不肯要你們承諾,我只希望,我們在某個晚午飯後,打開窗,抬頭望向天上,看見其中一顆星的這時候,你會想起一個熟識的名字,一個曾為你帶來幾分快樂的好友。

而那兩年,張國榮正好40歲。

她或許還是這個打不倒的張國榮,可事實上,她已經痛不欲生,經常便血,體內的血清少到離譜,隨時會中風。

那個瘦削的男人頭上,承載著太多光環:澳門歌壇最低榮譽金針獎、中國金唱片獎、臺灣地區金曲獎影帝、澳門金像獎影帝、大陸金鹿獎影帝……

不但即使她的就可以,更即使她的仗義、真摯。

有如男孩們在真愛裡摔了跟頭,會陷於自我懷疑,張國榮也會把離婚的其原因歸結到他們頭上。

之後便昏迷不醒。

姐姐性急,從來不遲到,可妹妹貪睡,總是慢吞吞的;有時姐姐提醒一句,妹妹反倒回擊一頓,等到她惱怒不敢理人了,妹妹又屁顛屁顛去哄。

圖 | 張國榮

許多人用「传奇」來形容張國榮,即使她獨樹一幟的舞臺藝術風格,更即使她俠肝義膽的人格魅力。

張國榮很平淡,上天派她來,是要她做完該做的事;假如上天要她走,她便走了。

這話,低賤得讓人可憐。但同時,這也是她最更讓人欽佩的地方。

她不怕死,只怕事情未了。

張國榮的心靈裡,同樣寫盡了陰陽相隔的永別。

那是張國榮兒時記憶裡為數不多的歡樂。

但姐姐沒有絲毫嫉妒,妹妹奪下亞軍那晚,她在現場開心得流淚。

夜裡睡覺,她甚至要在枕邊備兩根鐵棍,避免祖母半夜騷擾。

他的孤獨,張國榮太懂了。

正即使懂,她懼怕好友盲目沉淪在鬱鬱寡歡的情緒中難以自拔,而且每次相遇,必定要拉扯上一大群人,陪他閒聊、唱歌。

行文至此,我突然知道,張國榮被愛,決不是因為她的「传奇」。

賺來的這些錢,也沒有兩分經過她的手。

澳門的紅館,是所有澳門藝人的目標,能把首場音樂會開在那的,張國榮是男歌手裡的頭一份。

她曾說,“假如有一天,我返回那個舞臺,返回那個歌壇,返回了那個演藝圈的這時候,有多少人會想起我?會記得有張國榮那個人物呢?

1993年,30歲的她,放走了摯友張國榮。

那成了她心底解不開的結。

“我能對著牆、對著鏡子絮叨很久,即使我嗎沒有人能講心事。

現代人都快忘了,張國榮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也會有脆弱的這時候。

醫師告訴她,腫瘤蔓延至肺部,之後再也不能跳舞、唱歌了。張國榮氣若游絲,“既是這種,我便走了。”

監護室外,謝霆鋒和郭富城在打點一切,甄子丹和董瑋主持大局,陳百祥提議各位誠心禱告。

可生活就是這么凶殘,它總會在你以為苦痛都熬過去了的這時候,再猝不及防捅你一刀。

但是,生活的刀光劍影無休無止,世界的惡意未曾放過張國榮。

這一次,惡魔的錘子指向了他們。

很久之後,她和張學友玩笑,“假如我到40歲還沒嫁人,你娶我。”張學友一口應允。

宿命的安排有時候讓人啼笑皆非,既給了你難以承受的傷痛,又給了你苦苦支撐下去的希望。

儘管緣分遲遲未到,但張國榮很慶幸,至少還有許多人,給了她許多愛。

唸書時為歌女身分而自卑,長大了向唸書太少而自卑,入行後為不夠迷人而自卑……現如今,真愛的打擊讓她更為否定他們。

圖 | 銅鑼灣

突如其來的新星壓力,擾得張國榮驚慌失措,她像個絕望的小孩般痛哭,接著擦乾淚水,逼著他們堅強。

萍水相逢也好,一面之緣也罷,她總能記得許多人許多事;就算被矇騙、背棄過,自己有難處,她還是會盡全力幫,不論對方是誰——張國榮是真真正正把人間的人都放在心上。

療養院頂層坐滿了人,我們的臉上都默契地掛著微笑,企圖掩飾氛圍的沉重。

是宮頸癌,和妹妹一樣的病。

親眼目睹父親操勞,張國榮心有不忍心,小小年紀求學著幫襯家中。

圖 | 梅氏姊妹

就算自卑,也仍然像飛蛾般堅強撲向火焰;就算挫敗,也仍然堅信真愛的存有。

她告訴現代人,夕陽很美,但轉瞬即逝,要學會珍視眼前人。

那時候的張國榮也許居然,在她去世18年後,會有數以千計的人,聽著她的歌,看著她的回憶錄影片,為她流淚。

總算,張國榮也到了心靈的總站。

獨自一人養活五個小孩真的太難了,生活的一地雞毛把人磨得毫無耐性,稍有個差錯,父親抬手就是打。

“假如你們姊妹一同進半決賽,自己會說我們黑幕,只不過你的聲線足以進第一名的。”

19歲那年,黎小田建議她們出席選秀,張國榮怕丟臉不敢去,妹妹卻偷偷地替她交了報名表。

兒時即使「歌女」身分受盡白眼,偌大的大學校園裡,沒有一個小孩願意跟她玩;出席選秀的這時候,即使身形瘦削,又愛穿長褲,新聞媒體便造謠她刺青、吸毒;入行後,不羈叛變的藝術風格也惹盡責難。

直至應邀出席喪禮,梅豔芳將一封信放進張學友的靈柩中,之後,所有的不捨、悲憤,徹底擊退她創建的防線。

張國榮走了之後,梅豔芳曾在夢裡看見故人,依然是怏怏不樂的樣子,獨趴在欄杆上。

接著,把他們活成一嘉慶。

姐姐怕黑,妹妹就開著燈睡覺;夜裡上洗手間,也要守在大門口陪著對方。

但在社會公眾面前,她一直保持著迷人的樣子。

那兩個月的時間裡,張國榮組織「1:99」音樂會,為當年倍受SARS煎熬的現代人籌措善款、加油打氣;以澳門演藝人協會主席的身分,推動兩岸三地的藝術交流;還走上紅館,和樂迷們做最後的告別。

如果相遇便互懟吵鬧,可張國榮和妹妹是誰也離不開誰。

歌壇之上再無張國榮,養和療養院的監護室卻多了一個臨終的患者。

張國榮的提問卻始終是:“那不太好,嗎不太好,沒有人寵愛。”

3年前,妹妹確診,腫瘤蔓延快速,已無力迴天。

但旁人一句話動搖了她:“Leslie(張學友)走的這時候,你有什么感覺?”

那幾天裡,她都在強迫他們維持情緒穩定,她要好好放走故人。

生活狠起來,嗎一點都不仁慈。

4歲,跟著妹妹梅愛芳登臺跳舞,端茶倒水,撒嬌賣乖。

圖 | 張國榮與父母合影

圖 | 梅愛芳(張國榮妹妹)

那些,對張國榮而言幾乎是家常便飯,自幼的生活天主教會她,忍過就好了。某種意義上,也是因為沒有人幫她。

圖 | 張國榮兒時

12月30日,夕陽落下,夜幕比從前任何一晚都要漆黑。

文字為國館唸書原創,轉載請取得聯繫作者

開首場音樂會之後,她躲在家中哭了好久,好久。

或許是人到中年,悲歡離合愈發常態,或許是上天預示著,提早寫出生與死的註腳。

直至八九歲,父親第二次給她發零用錢,她攥著錢買了一頭夢寐以求的燒雞,卻捧在手心底半天捨不得吃。

既然生死都看淡了,那化療這件事也不用忌諱太多,張國榮決定接受化療。

沒有熬過聖誕節的張國榮,穿著黑色的紗裙,定格在2003年的寒冬。

“打人要三根藤條一同打……筷子掉了要打,回家玩要打,說錯話也要打。”

靈堂之上,張國榮細心又平淡地打點一切,為妹妹補腮紅、重新整理遺容。

兩人的關係親密比不上情人,以至於外界總想撮合自己,甚至捕風捉影敲定這樁“緋聞”。

但慢慢的,站在張國榮身旁的人愈來愈多。

生活重擔之下,友情搖搖欲墜,兒子成了被拋棄的籌碼。

跟好朋友講,對方會替你分析,但到頭來還是要他們決定。而且,我經常怕過沒法他們的關口。”

有一次,姐妹倆即使急性腎炎同時住進療養院,兩人非得擠在兩張病床上睡,醫生巡房時才肯分開。可人剛走,姐妹倆又摟在幾塊。

張國榮的最後一場音樂會,她也呼朋喚友去捧場。

母親最後一次出海,就再也沒回去過。

叛逆是她的本性,心軟也是她的本色。

可這兩年,她才21歲。

一個人的二十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危害,卻未曾怨過天,怨過地,怨過命,始終對那個世界維持真摯、愛好。

死訊像一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刺進了張國榮的心口,疼得她喘但氣。

她幾乎要折斷,卻還是強打著思想,在佛塔前長跪幾天幾夜,為好友祈福誦經,並親手抄錄了120頁佛經。

家中沒什么積蓄,母親靠著兩張土方子開起中醫診所,父親則到海上跑船,夫妻倆勉強餬口度日。

只好,張國榮牽掛著他未完成的願望,為他四處奔走。

無數次,她只能靠想像去填充這個虛無的影子。

5歲,幫著鄰居們帶剛出生的孩子,餵奶、換尿布、哄睡。

都說人生就像兩輛旅客列車,有人上車,有人下車,沒有人會陪你走到最後。

旁人習慣了她霸氣的另一面,每回攤上事,總說她能甜點得來;好友也習慣把她當兄妹看,常對她講「男人不应该对女人讲的话」。

張國榮的「习惯性自卑」,自此多了一筆。

可張國榮明知會捱打,想做的事還是會去做;藤條落到頭上,她也一聲不吭,一滴淚不掉。

在她走後,這些她愛過的、愛過她的人,都來送她了。

而且,起初她根本不考慮化療。

但四周再熱鬧,也驅不散內心深處深種的寂寞,張國榮拼了命想抓住他,終究還是化作一場空。

她習慣了照料人,而且情不自禁想替情人周全一切,到最後,對方卻冷冷甩下一句“你這么厲害,就不必我照料你啦”,便轉身返回。

走在馬路上,還有不懷好意的人對著她罵「白粉婆」、「纹身妹」。

文章標簽   霸王別姬 夕陽之歌 胭脂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