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了,評價下這片真有那么好?

 

在當下活耀的中國女演員裡,徐崢較為擅於諷刺性地展現女性個性。他的戲劇代表作品《人在囧途》和資料片《泰囧》都突出一個「窘」字,即功成名就的中年男人,因為某一契機陷入困境,開始思考人生。但以往這個熒幕上的徐崢形像,即便是反省仍甩不脫成功男士的油膩,好似一邊懺悔一邊說:「我对自己的错误已经认识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很好了?」

「这些女人,哪怕命运飘摇也能自得其乐,可以兴风作浪,但绝不拖泥带水。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她们格外想要的,也没有什么是她们不能奉献的,她们是如此自由,自由才是深渊,自由领导人类发疯。」

在《爱情神话》中,旺盛的吐槽欲都化作了對白的機鋒:「剩饭也有野猫抢」;「我只是犯了一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都是讓人噴飯的臺詞。而最點題的還是陳女士、格洛麗亞、老白在外灘十八號的「三方会谈」,三個女人取笑中國男編劇只懂得拍三種女人,一種是狐狸精,另一種是像媽一樣的女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了讓男人動心。最後無論什么樣的女人都只能找一個老實男人嫁了,不然就是死蟹一頭。面對才剛幫他們搞定了個展場館的三個女人,老白無言以對,只能代表中國的男編劇鞠躬道歉。

電影裡出現的都是非常有限的小事,可能會讓習慣了強故事情節的故事片觀眾們略感無所適從。但是《爱情神话》的妙處就在於將飲食男女處理得有如一場永無休止的派對,儘管舞伴總是在變,但舞步卻從不曾停駐。

「海派」小說家和女小說家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兩者都相同程度地對他們所處的環境表現出疏遠感,前者所疏遠的是摩登的城市,後者所疏遠的是由女人掌握的社會,既是「海派」又是男性的張愛玲在《第一炉香》的開頭讓葛薇龍趴在喬琪喬的汽車裡調侃:怎么能說我和站街女沒有分別呢?站街女是隻好,我是自願的。諷刺,就是疏遠感最常用的表現。

邵藝輝和張愛玲的個性頗有相似之處:她們都是早慧的男性,洞悉了父權社會的不合理,調侃是她們近乎本能的自我保護,無心人從中看見的是風趣,有心人看見的是不平。

儘管邵藝輝將女人看得如此透徹,她卻沒有陷於對女性的無窮怨由,反倒依然對真愛抱有執著的信心。在電影的開頭,陳女士忽然約老白去喝咖啡,在此之前二人已經明晰離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團圓結局不期而至,雖然滿足了觀眾們的觀影期盼卻難免讓人覺得缺乏合理性。

這片真有我們朋友圈說的那么好嗎?真有。

「真愛是我尋求某一搭擋共同創作的收藏品。一旦那個搭擋喪失了想象力,就會被捨棄。

而周野芒所出演的「老克勒」老烏是老白的知交摯友,一生沒有成家,更無兒女,一輩子把與索非亞·羅蘭的奇妙遇見掛在嘴上。儘管老白打從內心深處裡不信,電影中的種種跡象卻在暗示,老烏的故事情節是隻不過嗎。

諷刺的基調從影片的首場戲就已經奠定了:老白陪同陳女士觀看戲劇,陳女士看見動情處泣不成聲,老白則昏昏欲睡,舞臺上上演的便是由邵藝輝本人的短篇小說翻拍而來的《人类要是没有爱情就好了》。

《爱情神话》(2021)

因而,對於《爱情神话》而言,通篇的上海話並並非可有可無的裝飾,吳儂軟語是將男性視角與這座衛星城相連接的紐帶。

這番話出自於一個「九零后」導演的筆下十分讓人玩味,即使作者只不過便是比陳女士「年轻几年」的歲數,那么她的心究竟是動還是不動?又或是已經動了卻強作不動?以超乎年齡的滄桑疏遠自我,便是作者諷刺地接近奇蹟的形式。

正即使來到電影院的絕大部分觀眾們都不懂滬語,才反倒更容易理解整部影片:刻骨銘心的真愛原本就是與我們有相距的,它無法被日常語言所捕捉、定義、重述,卻能通過諷刺(如被情人捨棄)來體認。

「巧的是,我寫的就是那些厲害的女人和搗亂的男人,其實自己都一樣優雅。

「当然,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我也会被抛弃。我期待被一个优秀的对手高含金量地抛弃。」 這是邵藝輝在《人类要是没有爱情就好了》中所寫的幾段文字,同樣也能侵吞來歸納《爱情神话》的主題。面對老白的「阳台告白」,陳女士眼波流轉,卻淡淡地說:「要是我年轻几年,一定就心动了。」

這或許就是邵藝輝所要傳達的愛情觀:愛情並並非以佔據為目地的交易,當你疲於追求時,愛情常常並不能來,越是在愛情上堆疊話語權、財富之類的物質條件,愛情就越是退縮。真愛的降臨,必定是一場奇蹟,即使所有人都不相信奇蹟會出現,奇蹟的存有卻是無比真實的。 「馬爾克斯說過,我深信未來是女人支撐世界,男人只有搗亂的份。

籠統地說,《爱情神话》是一部關於中年人真愛的「海派」戲劇,徐崢出演的老白周旋於心儀的陳女士、前夫蓓蓓和正對他展開熱誠反攻的格洛麗亞四個男人之間。

「上海」哪裡都不在,即使對於生活在地理空間北京的現代人而言,真正的「上海」仍是一種諷刺性的存有,正如真正的真愛一樣。

所以,身為伴隨著互聯網成長起來的「九零后」,邵藝輝吐起槽來要比張愛玲直率得多,《人类要是没有爱情就好了》整本書中都是從男性角度對真愛大吐特吐,幾乎到了夾敘夾議的地步,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侵害了她的文學性。邵藝輝說過寫長篇小說輕鬆而寫電影劇本困難,更何況是因為電影劇本沒有辦法讓作者動不動就跳出來以第三人稱的視角刊登看法。

《爱情神话》是2021年中國電影留給我們的最後一個驚喜。整部在宣傳階段關注度相對較低的影片,公映之後卻憑藉著觀眾們(以文藝青年為主體)自發的硬口碑,成為了賀歲檔的話題電影。

在前面的故事情節中,邵藝輝又見縫插針地借老白女兒的男朋友洋洋之口「现挂」:那部戲劇無趣透頂,誰討厭啊?變態吧。——在他們的電影裡揶揄他們的短篇小說無趣,討厭的人都是變態。主動疏遠、跟誰都維持著相距——滬上韻味也好、獨立男性也罷,這部影片的趣味性,都創建在清醒的諷刺基調上。

滬上韻味與男性意識是《爱情神话》最突出的兩個特點:全劇臺詞均用滬語,四個男性配角敢說更敢做,個性溫柔鮮明——但這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部份,在水面之下促進電影,使電影始終保持著柔和狀態的,則是導演兼編劇邵藝輝獨有的諷刺意識。

相比之下,《爱情神话》裡這個在女性的詰難面前啞口無言、不做無謂反駁、乖乖虛心道歉的老白不知比那些配角調皮多少倍,一邊是女性對於父權的諷刺,一邊是男性半真半假的自我敬佩、自我寬恕,高下立判。

文章標簽   人類要是沒有愛情就好了 人在囧途 第一爐香 泰囧 愛情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