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著英俊的花旦不去演,為什麼偏偏要飾演下九流的市井癟三?

 

《乌鸦与麻雀》前後斷斷續續拍了一年之久,直至新中國設立後才順利完成。這是我爹得意之作,開了嶄新的戲路子。為的是它,我爹可發了大狠心,下了大工夫啦。

我爹不止一次向我描述他刻畫“小廣播”這配角的得意之處。

1949年趙丹與吳茵在電影《乌鸦与麻雀》中的片花

我爹最得意的一個攝影機,就是“小廣播”躺在藤椅上,盤算軋金子,頂新房子,大做黃金夢的那場戲。每次陪他看影片,看見這兒他他們就開心地拍手叫絕,還非要我也附和一句“宰啊”才罷休。

【摘自:《我和爹爹赵丹》趙青/著 北京大學出版社】

他說那場戲開始拍時一點感覺也沒有。編劇叫他來回走走,可這摸摸那弄弄,怎么也不對,當日只得停拍。早上回來,天很熱,買了二兩老酒,躺在躺椅上苦苦思考。一飲酒,“保甲長”自得其樂的神色發生了,可一站起來就沒有了。

吳茵大姐回憶說,當初她還竭力譴責我爹演這小廣播,建議換藍馬來演,但是編劇堅持。在和我爹拍這片子的過程中,吳茵大姐不斷為我爹刻畫“小廣播”的唱功叫絕。最後吳茵大姐宣稱他們小看了我爹,“小廣播非趙丹莫屬了”。

這三個人物,我爹就用在了刻劃小廣播和他老公(吳茵飾演)的關係上。

還有兩對擺地攤的妻子,我爹從女人手裡買了一件襯衣、兩條裙子。那時通脹兩天變幾變,可能將這對妻子嫌賣得吃虧了,到我爹面前演了一場荒謬的戲。男的直罵女的為什么不在鞋子上標價,都昂貴地買下我爹。我爹一看就知道要添錢,立刻拿錢給自己。這男人還擺出大丈夫架子直罵那女人“昏頭昏腦,賬都不清”,還指責女人“還不說謝謝”,我爹看後直好笑。只不過這完全是女人的主意,男的怕老婆,可在那場戲中卻以反得正,演了一出苦肉計。

正即使是揭發蔣家王朝面臨土崩瓦解的黑暗和廣大人民期盼解放期盼黎明儘早到來的進步主題,中國國民黨才三令五申以“毀壞中央政府威望,反戡亂法案”的罪名,強行責令本片停拍。

我爹飾演這個“小廣播”,他是有生活根據的。他說沒多久以前住徐家彙佛山裡時,軍人區中就有一個“保甲長”。此人過去在大英商裡混過,會說幾句“洋涇浜”比利時話,還懂點生物化學,大門口擺一堆瓶瓶罐罐,不知搞點什么紅紅綠綠水,也不知他賣給哪裡。“上邊”繳納“兵丁費”、“門牌捐”都由他出頭。早晨,整個弄堂的人都在來去拎水刷馬桶,他卻在人群馬桶中擺開架勢打起拳術來。上午睡足後在弄堂口一坐。唱唱紹興戲,沒事時常光顧我爹小木屋。什么都聊,上自天文、政治、軍事,下至地理、表演藝術、通脹,這個罵罵,那個罵罵。無非是道聽途說,變得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個人物給我爹留下了極深的第一印象。

那時我不懂事,只覺得大爺跟奶奶一樣,好客,愛熱鬧。後來才知自己在一同商談國家與影片經濟發展的大事。正即使有這種一幫進步影片工作者,影片才在創建新中國的大業中作出了應有重大貢獻。

新中國設立前一天,北京崑崙影片子公司曾拍了很多進步影片,我爹出席攝製的《乌鸦与麻雀》就是其中一部。記得當時北京政局較為緊張,可那些進步電影工作者時常聚在一起,討論國家臨近解放的情勢、深入探討中國電影在這情勢下必須怎樣配合,作出重大貢獻。我們福開森路的家就是一個據點,加上我大爺的片酬拿的較為多,早上時常聚一大幫人在家喝茶,並且聊得很晚。

隔天到攝影棚也這種,如果一站著來回摸弄,就什么感覺也沒有;如果有把藤椅一躺、喝喝老酒、吃點花生米,感覺就來,人物立刻有了!後來這戲就這么拍下來,一氣呵成。編劇加上撤桌子的細節,則表示小廣播的黃金夢有如撤了椅摔一大跤一樣是做了個“白日夢”。電影放映時觀眾們效果極佳,我爹真把小廣播演得活靈活現的。

這電影劇本是陳白塵執筆,沈浮、徐韜、王林谷和我爹參予探討順利完成的。在緊張的情勢下,夜間將電影劇本藏在攝影棚頂破箱子包著的稻草裡,夜晚拿出來拍片,順利完成了一半。由於白色恐怖愈來愈嚴重,不得不停下來,對電影劇本進行一次很大修正,準備一旦解放重新殺青。1949年5月北京迎來了解放,我爹自己帶著勝利的歡悅,由鄭君裡阿姨編劇,速戰速決地順利完成了全劇的攝製工作。

小廣播的配角是這群“麻雀”——小市民層中的一員。既有受壓迫、受欺負的另一面,又有貪婪、投機取巧向上爬的另一面,因而我爹在演這人物時總有一種自我解嘲的喜劇色彩。

我爹本是個最可愛、最俊朗的女演員,可他放著英俊的花旦不去演,偏偏要飾演下九流的市井癟三、乞丐,或是假正經的無賴、流氓、騙子。當時我很不理解,要爹向我解釋知道,他微微一笑說:“你現在不懂,將來總有一天會懂的。”

1950年新年,《乌鸦与麻雀》首先在各大城市演出,一炮而紅,後來獲得了“傑出影片二等獎”。到20世紀末80二十世紀比利時和韓國評論界稱讚它是“令人驚歎的、極傑出的傑作”,比西班牙“新自然主義”更早地締造了電影表演藝術新時代。

首先他講該片是在多么危難的情況下拍成電影的。

趙丹飾演的“小廣播”是有生活根據的。

而且,我爹說:“我演‘小廣播’,自我感極強。站著是‘小廣播’,坐著也是‘小廣播’,穿頭巾是‘小廣播’,戴比利時帽也是‘小廣播’。我似的真正得了自由,和配角相得益彰了。”

後來長大了,我才真正懂得了它們的價值。

我記得當時來家中的都是許多中青年女演員,現在已經一個個成了大女演員了,如中叔皇、藍馬、張幹,還有奇夢石。他總帶一個很漂亮的男朋友來家。有時候君裡阿姨晚飯也上來一同閒聊。一大宅,又吃又喝又吸菸,烏煙瘴氣。

文章標簽   烏鴉與麻雀 我和爹爹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