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第一,張徹第三,洪金寶最差

 

等到三人在路口錯落有致的站位一擺,誰能不嘆一句久違。那驚心動魄,又定在一瞬。

(4)袁和平《回归》,中評

(5)杜琪峰《遍地黄金》,讚譽

輾轉六年,《七人乐队》總算趕在八月末登臺,吹拉彈唱一響,滿以為「总算是欢笑多于唏嘘」,但只不過,獅子山下總有比光影轉得更快的光景,多一節荒腔走調,就多一場大蛇丸蕭蕭。

唯獨一個有趣的地方,是八十年代的迴歸,袁和平偏偏不明刀明槍地拍九六。

許鞍華對於老故事情節,舊地方,情有獨鍾地來回拍,難得在六十年代的澳門打卡,也是彌補了五十年代的《明月几时有》、七十年代的《胡越的故事》與九十年代的《千言万语》之間的空白。這一頓搗鼓,影片也很多舊味道,甚至銜接得上《投奔怒海》階段的機殼。

等到杜Sir,才有真正佳作,而影片已經過半。

直接跳到九十年代,譚家明卻要把許鞍華的影片揚短避長。

而且看《七人乐队》,面對漫長的頻繁回望,從騰飛到遲滯乃至彷徨,對人,對地,對事,都不免升起輓歌韻味。特別是在當下語境看,影片裡的「过去」,是苦中有甜,有新生與寄望,「现在」是虛晃一槍過後的只待追憶,而「未来」是瘋狂當道,或許也沒有什么憧憬的必要。

在這種一個局裡,誰優誰劣,不妨逐個細數。

張徹極盡揶揄能事,本身就是值得嚴陣以待的喜事。他對編劇與女演員,對現實生活與影片,對病的界定,對看客圍觀與瘋子演出等等,各個層次都有緊湊而精確的兼顧。等到一眾熟臉似是而非地裝瘋賣傻,針鋒相對,對於粉絲來說,絕對是遍地黃金。而最後張徹與許鞍華亦真亦假的對話,挑高了故事情節的趣味性。

2003年的沙士,是數月曾一度的大事件,是無數人的劫難,極少數人的際遇,更添下注的信用風險與投資回報。無非兩場跟與不跟,起起落落間,整個時代都被三張嘴捲進。杜琪峰最能抓住宿命欺負下的彷徨、悽迷與後怕,像是整部影片,無須槍林彈雨,也有九死一生。

但是,選的三位女演員,過分稚嫩,過分拿捏,在一種音樂劇式的調度裡,向外釋放的是造作,是浮誇,而故事情節由此不斷變得狗血、聒噪,從天到地的崩壞,惹起笑場之餘,根本無法承擔故事情節本身的厚實,這也顯得原先的士大夫味,不過是些兒戲的現代文學堆砌,真的對不起譚家明難得的出山。

只是波爾多的演繹還欠火候,本是心靈,卻只有骨架。連帶著張家輝與三個時代的小學生,也都各有各演,歸置不到一個層面的演出一如故事情節的飄忽,打散了聚焦的靈氣,最終剩了兩個細節的烙印,卻很難跟過往一樣,在感情上深度交互作用。

天台上下,已是整個世界。有瓦遮頭的樓上,是師父所在的權威空間,一大群小輩,在攝影機裡只有日復一日服從的汗水。這自是洪金寶人到中晚年最為難忘的光景,日後榮光都由此生根幼苗,而從中年師父到晚年徒弟,女演員從女兒洪天明到母親洪金寶,有強烈的傳承意味。

而同樣具備輓歌韻味的,是《七人乐队》達不到澎湃期許的演奏水平。編劇與編劇之間,本有參差。而編劇與他們的對決,也總有應時與應試的考驗,絕非一一契合相宜。終歸成品良莠不齊,四部影片水平一如音調,有高有低,唯獨能連成一氣的,就是那種難掩的強烈緬懷意味。

到第三個故事情節,總算寬廣些許。空間上,有了澳門大學堂與街巷的交替,棚搭非常有限,但是尚算精確,而時間上,從七十年代開始,有了數十年後的跳轉,雖然後幾天模糊不清,總體上也沒跳出廣東話殘片裡的光圈。

整部影片或許能說是另一種「三人行」的「夺命金」。其本質上的升斗市民,懷揣的是遍地黃金的念想,頗具代表性。長期處在進行時的經濟發展希臘神話在前,國人最密集的暴富想像就矗立在澳門。

就像是一處搬空了的住所,只剩臥室保留原樣那般,在將要離別那個時間前提下,小情侶的來與不來,做與不做,留與不留,哭與不哭,恨與不恨,死與不死,在戲裡當時與戲外當下,都有很多暗喻可以拉扯解讀,這也讓《别夜》能夠成為首部衝向現實生活層面的影片。

而從兩代人價值觀交融的開篇,怎樣走向個體的適應乃至釋懷,是在短促篇幅裡很有效率的大力推進。

(3)譚家明《别夜》,差評

整部影片的尚好,是基於四平八穩,即便《别夜》是場豪賭,天堂地獄就在一線。但是,它的尚好,也叨了《练功》的光,兩者都在回首練武往事,洪金寶硬碰硬地「实拍」,而袁和平只讓元華一人,獨對二十年前武功登頂的大獎,就討巧地把苦與念轉化成。

這是半截好戲。華彩全然在前,任達華出演的一家之主重回故地,家人明明近在咫尺,偏生遍尋不到。他內心深處有的是皇太后電影院,是這座日新月異的都市曾與自我關連的往昔,只好人在鬧市裡,有了三個時空維度,這簡直是四兩撥千斤的妙筆。

這種的骨架,許鞍華隨便裝點都能支撐,即便僅靠市井生活裡的細膩細節,就夠她獲勝。只好有了師生之間的柔情交流,孩子在課堂尿了裙子,王老師拿著花瓶過去,裝作撒了他一身水,藉機帶去換裙子。街頭巧遇小學生支攤,王老師被請了一頓,多加了豬肉,又多加了屏風,粗陋地分隔鬧市,都有妙意。

那樂團,就很難不沉潛在情緒記號裡。

(2)許鞍華《校长》,中評

奈何吳宇森皮膚不適,抽中的八十年代落空,更奈何林嶺東於2018年去世,繞不繞樑都只能是餘音。

但是他拍得充滿著生趣,食肆與街頭巷尾幾多生鮮細節,是意趣,也是情懷。此次,論細枝末節,論人情冷暖,都勝了許鞍華一籌不止。

所以,也能說七十年代的澳門思想,已被濃縮到練功裡,要尊師重道,千萬別胸襟二心,要吃苦耐勞,千萬別偷奸耍滑。某種程度下,它構成了澳門當年降落的基礎,只是當平靜故事情節被封印在樓臺一角,當現在認為過火的體罰再被登基,不見得有多少觀眾們願意從中看見鮮花與皇冠。

終章給了鬼馬的張徹,極為合宜,一下子提振了被重複路數煎熬的思想。但是那個反轉再反轉的故事情節,是在一個意料之外與情理之中的當口,完全躲避《迷路》給他們帶來的描述圈套。

(7)張徹《深度对话》,讚譽

(1)洪金寶《练功》,差評

做為《七人乐队》的開篇,《练功》太過直觀,就事論事的那種直觀,幾乎要定全劇的窄小音色。

文丨Mr. Infamous

但裡子是沒用的,尤其是之於許鞍華的段位來說。主人公說的是副校長,是無冕影后張家輝,可故事情節的心靈在於波爾多出演的王老師。歲月悠悠,往事幸福就幸福在,有過她的身影,而副校長是一個憑弔的記號,代表很多引而不發的士大夫情緒,借了小學生的觀感,織成少於自我的悵惘。

《七人乐队》至此,磕磕絆絆,起起伏伏,一如時代浮沉,也一如影片盛衰。你期盼它是重開的盛宴,卻不知早就只能細品一二,不免一時有眾星隕落的錯覺,忘懷斗轉星移,只是尋常。

它更多的筆法,用作對照。老武師的過往榮光與當下孤寂是主調,訂下了新老的矛盾。他與侄女,缽仔糕與肯德基杜塞爾多夫,練武者與小流氓,安守與出國等等,全是此類對比,但,都是些老調重彈,要想念出多少比故事情節更大的指涉,豐儉由人。

但也得說,即使在最後一段,要總結,也即使設置在惟一沒有人經歷過的未來,《深度对话》各個方面都與前六部經典作品存有割裂傷痕。幸虧張徹聰明,拍出來既是在總結後面,又是在叛變後面。但是,他也在重申當下瘋魔的價值,而那斷並非《拆弹专家2》《智齿》與《神探大战》的專利權。

華語影片裡的士大夫味愈來愈少,也愈來愈乏,難得《七人乐队》裡,已連續三部短片都在企圖再現。《别夜》裡的旁徵博引,比不上《校长》很多,相同國別的詩書在小情侶的離別夜,抑揚頓挫地替人表意抒懷,本是最顯積澱的妙處。

但是,從第二個轉折,即主人公看似要死實則不死,故事情節開始沉溺於對反轉的追逐。可是高峰期在前,而後的代際對立、文化差異,也不過是延續《回归》老調,再加上一個強行撥正的「温暖」開頭,也不知偏離本身的銳度多少,但至少,壞了胃口。

原先是澳門頂級編劇們的一場盛宴,就連半投奔的,半退隱的,都給足面子,悉數駕到。自己要致敬膠捲,要致敬港片,只好把上世紀七十年代至未來,等量切分七段,六位編劇抓鬮,各司一份,再行創作。揶揄無非湊足五部「半电影」,此間的傲氣與底氣,不止令電影界有過振奮。

(6)林嶺東《迷路》,中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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