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20年訪談｜市道最差放手一搏　劉偉強︰再求其拍攬住一齊死

天台此種無遮無掩的地方，對劉偉強而言，是極為難拍，他們都困惑多時。（《無間道》片花）

相聚編劇劉偉強為《無間道》20十週年做訪談，獲邀到坐落於荃灣的工作室進行，踏入大門口已恍如置身於《無間道》收藏館。兩張張來自世界各地相同版本的《無間道》海報，接著一個轉角，看到兩張熟識的長凳，便是戲中陳永仁看心理醫生時，最愛坐的那張。劉偉強︰「大約在去年，我們開始整理一個[]角落，成件事好巧合。」

但天台此種無遮無掩的地方，對編劇而言只不過極難拍。「這些場面令我好煩惱，我未試過開早班去到10點都未拍第一個鏡頭，在場不停怪責自己想不通怎樣拍。直至突然見到對面大廈有塊玻璃幕牆，倒影出來好像鬼一樣行出來，於是便拍下這出場戲。」至於「我係差人」這一幕關鍵場口還是苦無頭緒。「華仔和偉仔很好，不斷去嘗試，但很多鏡頭我還是不能收貨，感覺不夠強烈。直至嘗試用超近鏡，極大頭拍攝，出來效果又不錯，於是便好順利地拍出這場戲，當時拍完大家都好興奮，已經清楚認定這個一定是經典場面。」

女演員亦不例外，尤其安排我們進行圍讀電影劇本。「其實不是甚麼新鮮事，是基本要做的，只是以往只管快拍快上，冇人願意去做。最記得有次圍讀，曾志偉問秋生︰『你會怎樣演這場戲？』秋生說︰『我怎樣做關你甚麼事？』大家已經有互鬥的味道，研究怎樣演好一點，是一種良性競爭。」

影片後來拍成電影系列，但陳永仁與黃Sir的死，亦大大限制了往後的創作，假如一大早便計劃好拍四部曲，三位的宿命會否不一樣？「冇得這樣想，正如麥兆輝拍到中段，已不停跟我講有預感今次會攞獎，我話拍埋先啦！要將手頭工作完成到最好才是，往後發展再算。」

臥底上天台見面，是一反臥底影片傳統。（《無間道》片花）

結果怎樣都不必多說，$5500萬本年度影片票房亞軍，次年更橫掃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女主角（郭富城）等六大獎項，接著開出第二、第二集成為系列影片。《無間道II》有一句宣傳句︰「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或許亦引證是20年前後澳門的影片市道。

陳永仁的死儘管能「避免」，但一定沒有原版太經典。（《無間道》電影截圖）

20年來，《無間道》令劉偉強繼港式功夫影片、吳宇森、王家衛、劉德華後，成功打進好萊塢的另一港產影片國際品牌，更神奇是，被好萊塢改編成《無間道風雲》，讓一直沒能奪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編劇的馬田史高西斯（Martin Scorsese）圓夢。「好看的電影有很多，但[]是有其神奇之處。」劉偉強說。

20年，正便是一個循環？2022年末，禽流感下市道一片疲軟，電影院更被責令封院，縱使年中重開，我們都不抱期望。但希望常常在絕處復活，在三季度香港電影累創電影票房奇蹟，7000萬，8000萬，一個個看似遙不可及的數字，居然垂手可得，還帶來一個港產片復潮。

影片起初居然用郭富城劉德華那些大卡士，結果亦成就一個經典。（《無間道》片花）

愈爛的牌愈要用心打，愈差的縣道愈要出力做，劉偉強就希望以《無間道》做為一個示範作，讓業內的陋習修改。「香港電影向來都喜歡『飛紙仔』，以往的編劇好奇怪不喜歡寫字，我拍過這麼多部電影，有完整劇本的沒幾多部，變相就好趁這機會，一改這些歪風，第一件事一定要有劇本，我叫麥兆輝好好地寫出一個完整劇本，然後預留充足的前期準備時間，後期亦破天荒到北京搵管弦樂團做配樂，總之每人都行多一步，大家都想為部戲做好一點。」

提到志偉與秋生交戰，不得不提在警察局掃飯盒一幕，劉偉強覺得是我們在現場造成的化學作用。「那場戲有很多事發生，兩大影帝（梁朝偉、劉德華）都站在一旁，慢慢滲出一股戲，當氣氛推到最盡時，要反檯吧！其實掃飯盒就是反檯的意思。那場戲精彩在連聲音都有戲，志偉啜最後一啖飲品，後期又加強跌筷子聲，然後節奏停一停，突然發爛，對方黃秋生又沒嚇倒表現好淡定，大家都在互鬥演技。」

做為動作片，《無間道》比以往少槍火場面，而做為臥底影片，潛伏程度極具體量外，見面時更為光明磊落，一於要在天台光光猛猛晒太陽。「我是有少少鬥氣的，因為拍不少[]時，臥底都是在酒吧出入，好似不見得光，但我覺得不應該這樣，點解做光明磊落的事不可以上天台傾呢？」就是這句鬥氣說話，成功創建出「三年又三年」、「對唔住，我係差人」等經典場面。

那場戲是五大影后，三派臥底首度聚首一幕，將故事情節推向第二個最高潮。（《無間道》片花）

影片結局，陳永仁的死令觀眾們意想不到，盡收話劇效果，實際上在殺青前，單單科學研究要哪一個死都有許多爭拗。「華仔死好還是偉仔死好？還是兩個都不用死？起初有個想法是兩個都不用死，在海邊釣魚相遇。」劉偉強就大大話話都有六個版本，但最終都是澄清主題「無間地獄」。「根據我們的想法，無死去那位才是最痛苦，要在無間地獄不停受痛苦折磨，所以早就剔除壞人要死的想法。」

回看20年前，影片市道一樣疲軟，而施襲者就是100蚊4只的「老翻」，還有開始興起的網上瀏覽。電影票房不濟投資人都不肯貿貿然下重注，直到一部《無間道》發生，毅然決然投資數億製作，集齊五大影后同場，以當年而言是反其道而行。劉偉強︰「就是要盡地一鋪，當時市道已經夠差，還求其拍一部戲，就等於大家攬住一齊死，你再不去突破向前便冇路行，就算不成功都要對得住自己。」